他该高兴的,他该兴奋的,他的目地达到了,可是为什么却感觉不到半点喜悦,反而压抑的他更加难受……
好……很好……
云心若,你该死……
压下心口上莫名的烦燥,他的脸上突然扬起残忍的笑意,抬脚一落,狠狠一脚踩在馒头上……
他森冷的笑起
云心若,哭吧……用力的哭吧……
云心若,瞧这馒头多香,你再也吃不到了……
“哈哈哈……哈……”黎昕有些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无风的夜里……
云心若看着被他踩在脚下的馒头,一直隐忍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如断线珠子一般,一颗颗的落下,不见哭声,却更显悲伤。
她的泪,让他莫名的兴奋
她的泪,也让也更显的烦燥
她的泪,更让他感觉不安
似要逃避什么一般,他甩甩手,薄唇轻闭。
他无法再呆在这里,他不想再看到她那张脸,不想看到她那张让他讨厌的脸,他要离开这里,马上……未了,忽然他低头冷笑一声,还不肯放过她,森冷的声音响起。
“云心若,这只是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多等着你。”说完,转身抬脚,动作一气呵成,黑衣翻转间,再也不她一眼,当走到方大娘身边时,身形停了停,冷眼看了一眼她,方才走出去……衣角扬起,如墨的发丝扫过,一片碎木飘起,沾在他的发上……
“云心若!你做什么?”突然小息的一声大叫,止住了他的脚步……
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却不敢回头,怕见到……怕见到什么?她的泪……还是她的血……她会不会。寻死……两个字,他始终不敢想,然后,他忽而丢去自己的想法,不会的,这个女人的倔强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会寻死呢?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第一次,他问自己,对她的恨是否真的这么重,猛然,他甩掉这不应该有的情绪。
对她,不必心软。
云心若,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你不应该破坏我的浅衣,不该……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回头看,当他缓缓转过身时,那一瞬间的感觉……他的呼吸……找不到了……心,一点点的下沉……
他看到了什么……
这辈子他都不会忘记这个画面。
只见云心若跪在地上,双手捧起那个被踩的极脏的馒头,泪不停的落下,无声的,无言的……她伸出雪白的手指,指尖小心的揭掉馒头的污渍,地上马上多了很多碎屑,与碎木一起,混成更多的尘哀……
直到馒头全部干净了,她用手掰下一块,塞在嘴里,嘴里一片苦涩滋味,她轻轻咀嚼,然后用力下咽下,就像咽下无尽的痛苦一般。
跪在地上的少女衣服上沾满尘土,手中拿着一个已经看不出清样子的馒头,静静的吃着,脸上虽有泪水,却见不到半分狼狈,长睫如云,轻轻晃动,优美的侧脸安静而清透,似吃着什么美味一样,脸上有着平静的满足。如一朵清晨带露的莲花一般,青幽洁白,却带着浅浅的忧伤,让人看的不禁心中猛然酸意一片。
这是小息带给她的
温暖……
她不想丢掉,
她剩下的本来就不多,
她不要连这最后的一点温暖都被夺去……
此时,那被踩脏的馒头,对别人而言,或许只有饿极的乞丐才会吃,但是对她来说,这却是最珍贵的关心,最纯洁的温暖。
就算这个馒再脏,在她眼中,是最为干净的。
“云心若,你不要吃了……不要吃了……”小息看的不停的哭,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感觉好疼,好疼,那样的馒头,还能吃吗?
方大娘一脸的可置信,为什么她会有种想哭的冲动?为什么她的心会有种酸酸的感觉?为什么她现在却真的哭出来了……
谁敢说她卑微,她有着高贵的尊严。
谁敢说她低贱,她有着最干净的灵魂。
这时,黎昕迈开长腿,一步步缓缓离开,脚步极沉极重,他不承认,是自己错了,也不承认,第一次,他感觉愧疚了。
月色如水,不杂尘唉,黑暗中的男子黑发飞舞,黑袍舒展,隐在黑暗的中的脸,忽明忽暗,如银的月光在地上投下了一个寂寞的影子,萧瑟的如同男子的背影一般,有些孤单慢慢划过……
是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改变……
将军府内,一切如常,丝毫没有半月前的喜气,似乎那场惊天动地的婚事,只是一场伤了大雅的玩笑,只是一个一睡即醒的梦,他们依然没有一个叫做将军夫人的女主子,而将军的女人,仍是一个叫红然的妾夫人。
而将军府外,这事却早已传的沸沸的扬扬,玄武大将军新娶妻,不足一日,就将新夫人休弃,并且贬为下人的事,早已经在民间成为茶余饭后的必不可少的流言蜚语。
天泽皇宫白霜宫内
皇帝萧谨瑜坐在龙椅上,明黄的龙袍穿在他身上,仍旧竟气风发,只是此时,他微微靠在椅背上,以往轻眺的桃花眼,有几分暗然之色,他轻轻抚着额头,不住的又轻叹口气……
这黎昕究竟在搞什么鬼?明明求旨还是喜气杨杨,还不昔暗算他这个皇帝,如今却将新娘弃之如地,不是说极爱吗?怎么又变成漠不关心,到底怎么回事?
而且更胜以往,这家伙都有半月未上朝了,让人去叫吧,又说身体不适,暂不上朝,他那脾气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大,真是屁都问不出一个来。
“九弟啊……”萧谨瑜头痛的看着坐在旁边,他那个八面不动的弟弟。
“你去问问黎昕出了什么事好不?朕可是急的吃不好睡不好啊!”
“有吗?”萧青寒抬眼看看萧谨瑜,脸色极好,皮肤红润光泽,担心是有的,但还不至于吧!看不出有他所说的那么严重。
萧谨瑜面色一沉,似乎有被看穿的狼狈之感。
“九弟,你就去看看吧!皇兄这急啊!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小子,半个字都不说,跟某人一样。”
说到某人,萧谨瑜瞪了萧青寒一眼,明显一眼就能看出他口中的某人是谁。
萧青寒坐在那里,似雪的纱衣如莲一般展开,重腰的黑发长长的披在肩头,眉色间一片静寂,极浅的忧虑,却轻晰入目。
一切改变都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也在之内,他还是丝毫看不到一切,半月的沉淀,半月的思考,他不动声色,任其发展,早知黎昕此次必是大劫,却只能任他走入,但是,事事无常,天下之事,必有因,才有果。
然,黎昕的改变实在是太过突然,他是怎么也无法想到到底为何?让曾经充满爱意的男子变成如今这般冷漠无情。看来,他是真应该过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