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王的女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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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欲说还休

这里是芳草斜阳,诗意点点。

古筝的乐音从白色的纱帘后流出来,清脆婉转,抑扬顿挫,如黄莺出谷,让人回味无穷。

纱帘后弹琴的女子的身影隐约可见。

虞姬生得很标致,她又擅长弹奏古筝,又吹得好埙,是个才女,可惜父母双亡,可真合了红颜薄命这句话呢!

琴韵里有着淡淡的愁苦,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而听出来后却越听越感到抚琴人的不快乐。

楚无剑站在帘外聆听,他心醉神驰,陶醉在乐音里,又隐隐约约地为乐音中的那一份悲苦而悲天悯人。

虞姬弹毕,她两手将筝弦一收,琴音画下了完美的结束。

古琴声停下,冷冷的脸孔,冷冷的眼神。

没有传来任何的喝彩声,也没有掌声。

突然,楚无剑鼓起掌来。

楚无剑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道:“虞姑娘好雅兴,弹得真好!”

虞姬:“楚大哥过奖了。”

楚无剑:“只是琴声郁郁,虞姑娘似乎心头有郁积,并不开心。”

虞姬心尖一颤,轻声道:“闲来无事,聊作排遣罢了。”

楚无剑:“琴声那么伤感,弹琴者一定是个伤心的人。”

虞姬:“别提了。我想出去走走。”

楚无剑:“虞姑娘要去做什么?”

虞姬:“江边的落日一定很美,我想出去看看。”

楚无剑:“我陪你一起去吧?”

虞姬:“不必了,我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楚无剑正欲再说下去,虞姬忽然看见,纱帘外还站着一个气势凛然的高大男子,在他尖锐的眼神注视之下,她心头发颤,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虞姬终于叫出声来:“项大哥!”

项羽拂袖而去。

虞姬快步追了出来,看着项羽的背影消失,她怅然若失。

江边,落日缓缓西沉。

江上,有一只小船在无声地漂浮。

虞姬独个儿站在江边。

江风吹来,她的长发与裙衫随风飘起。

虞姬的眼角,有莹莹泪光。

虞姬依然痴痴地站在江风中,她站在长河中的一块沙滩上,久久无言。

她放眼望去,清晰地可见江彼岸一座古城堡默默静立,古城墙上长出一株向前斜伸的古树,

古树青枝绿叶,郁郁葱葱,残阳如血,仿佛血和泪的记忆,几许凄清,几许苍凉。

夕阳下含烟的远树,默默地凝视着滔滔的长河,仿佛是欲语还休。

江边有兰,馨香随风飘逸而来。

江边还有无名的红花,被凉凉的江风吹落到浪波上,静静地流逝了。

虞姬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一种纯洁无邪的眼神,长发如云,俊脸如月。

虞姬喃喃自语:“天嫉红颜,世事难料,一起花开,一起花落,看着那些花中的一瓣吹落,今晚会被谁揽在怀里,轻声抚慰?”

虞姬缄默不语,淌下两行晶莹的泪水来。

草原的月夜,格外的静谧。

一轮明月悬挂在深蓝高远的天空,阵阵清风吹来,带着几分凉意。

不远处的山坡上,月光洒落了一地,虞姬忽然觉得寂静如此之美。

项羽:“你听说过我的故事吗?”

虞姬:“一点。”

项羽:“哪一点呢?”

虞姬:“知道你不爱读书,也不爱击剑。”

项羽:“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虞姬眼睛里有揶揄的神色:“我知道,你要当三军统帅,指挥千军万马。”

项羽怔怔地望着她。

虞姬:“而且,我还知道,你放风筝还很霸道。”

项羽大笑:“你还记得这一些?”

虞姬:“我忘不了,一辈子也忘不了。”

接着,虞姬一本正经地说:“项大哥,你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子汉,也是一个霸气十足的楚霸王。”

项羽:“是吗?”

虞姬轻轻地叹口气:“不知道我认识你,是不是我这一生的一个错误?”

项羽:“一个人错过了一时,就会错过了一世。”

虞姬警觉地:“你这话什么意思?”

项羽:“我随便说说的。”

虞姬听了无语,悲伤地垂下了头,在晚风的抚摸下轻轻地哆嗦着。

项羽:“你怕冷吗?你的身子好像在发抖?”

虞姬:“不,是我的心感到寒意,是我的心在打冷颤。”

项羽:“你的心?”

虞姬说:“我很寂寞,而且……而且……”

项羽:“而且什么?”

虞姬欲说还休。

项羽:“你怎么不说啦?”

虞姬:“项大哥,后来,你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消失了,你去了哪里?”

项羽:“流浪。”

虞姬:“流浪?”

项羽:“对,我不爱读书,不爱击剑,就只好逃之夭夭了。”

虞姬:“哦。”

虞姬:“项大哥,你是我在深山之中见到的第一个英雄,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忘不了你了。”

项羽:“可你见了楚无剑,就会说同样的话。”

虞姬:“项大哥!没想到你一个堂堂男子汉,竟也这样小鸡肚肠,还说要抗暴秦、夺天下呢,真没出息!”

项羽不吭声。

虞姬:“项大哥,希望你能珍惜,那重新相遇的一刻,那是生命中最美丽的。”

项羽情不自禁地拉了拉虞姬的手。

当她感觉到他的接触的时候,吓了一跳,随即说:“你在做什么?”

项羽:“我……我……”

虞姬:“夜凉了,我想我们该回去了。”

项羽悻悻然:“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