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躺在被窝里的我仍旧感觉得到周围温度的急剧下降,我睁开眼,望向窗外,却没想到外面已是冰天雪地,我裹着被子站在窗前,打量着远处的风景。
墙脚旁不知名的野草已被冻结,就连屋檐下都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刺,我注视着那个地方,感觉那就是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我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却发现有许许多多的回复,点开“与我相关”,最先看到的就是唐野给我的回复:“可以的,你野哥我可是日夜盼望着你回来哦。”
我为唐野这略带调侃的话感到好笑,而唐野之后则是巫诗诗的回复:“洋子哥,希望你天天快乐。”
就连戴安娜都给我留了言:“洋子,好好的。”
还有一些其他的回复,我没有去仔细看,但在心底却有点感谢这些人。随后趁着这个有些应景的大雪,我又拍下了几张雪景传到动态里,随后关闭微信,准备起床。
在这个虽恶劣却美好的天气下,我可以好好的待在家里想一想以后要做的事业。说实话,对于设计我真的已经没什么兴趣和勇气继续努力下去了,在这上面,我受过伤,也成功过,可如今我的激情也已经被磨灭的差不多了。
所以,如果可以,我想朝着另外一个领域发展,但是当摒弃设计这个行业后,作为一个文青的我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我知道整天带着逼格去做事是很困难的,因此,我又不得不烦恼起来。
想不通之后,我只能穿好衣服下楼去洗漱,然后去外面遛遛,或许能够有些想法。
吃过早饭,我跟爸妈打了声招呼后便一头扎进大雪中,这几年,雪并不是没有见过,而能够如此坦然、幸福的感受着这场雪还是第一次。
打量着门前这棵似乎被世界遗弃的梧桐树,我赶紧找来一些家里用不着的布料给它围上,希望在这个寒冷的冬季可以给它带来温暖,伴着它度过冬季。
这个时候,我太想用自己那沉寂了许久的嗓子去唱上一首歌。
而此刻出现在我的脑子里的却是许久未曾听到过的杜雯媞的“雪”,我有点快要忘记了这首歌该怎么唱,于是我拿出手机,插上耳机,放着这首歌的伴唱。
我跟着手机里的伴唱,坐在一旁早已被大雪覆盖的石头上,打量着这棵梧桐树,开始唱了起来:“这季节,风多了一些,吹痛被爱遗忘的一切,而我却躲不过这感觉,痛的无力去改变,谁了解,在我的世界,爱的信仰已被风熄灭,就像离开树的落叶飘不见,已经慢慢凋谢,忽然下的一场雪,飘的那么纯洁,将我埋葬在你的世界,冰封了我爱的期限,却让痛成为了永远……”
天空中的雪下的越来越急,有些许直接落在了我的眼中,而我却努力的睁着眼,想要找到那一片足以代替这整个冬季的雪花,可惜,它似乎并不在其中。
我站起了身,双手想要拥抱着所有的雪花,大声的嘶吼起来,有些疯狂,甚至拿起一旁尚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树枝当作吉他斜放在身上,可惜,不管我怎么努力也无法冲破这场大雪,找到那一片雪花。
我开始变得仿若失去了理智,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重重的抛向天际,随后注视着它落地,直到渐渐被雪掩盖也没有拾起。
这一刻,在我手中的树枝仿若真的演化成了一把吉他,而我用着这把“吉他”却越来越顺手,我红了眼眶,却依旧不肯放弃,雪越下越大,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低,可我却急需一场发泄,因为在这个动荡的世界中,我没有资格同那些掌控无数人命运的大人物媲美,可我却仍旧想要在自己的生命里做一个独树一帜的人。
寒冷中,我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开始回想起自己曾在CD经历的那些事情,还有那两个让我永远也忘不了的女人,她们一个是温柔与高冷的化身,一个是多愁善感与现实交织的化身,可我却被这两个性格如此不同的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恨着自己那敏感与软弱的自尊心,它让我总是扮演着一个老好人的角色,所以到最后我都不能善终,当我的幻想被现实无情的揭露时,我才知道一直以来自己的异想天开,原来沈浔莎是一家大商场的CEO,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经受破产后被前女友同情的一个小员工。
而我们之间的孽缘在于我的识不清时局,看不透生活的本质,所以才被现实重创,以致失去前进的动力,最终不得不退出那个我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城市。
至于沈浔莎,她也可能已经忘记了我,忘记了那个城市角落的巷子中的邻居,而这么久以后,她再没有给我发过一个信息就是最好的证明,而我也确实应该与她相忘于江湖,然后各自生活,可是想到这个结果后,我的心又有些不甘心的疼痛着。
我问着自己,为什么我的努力无法得到回应,为什么沈浔莎可以这么无情的将我打下十八层地狱。
“草,靠……”我忽然对着这棵梧桐树发泄起来,手中的树枝狠狠的砸向树干,树枝被折断,可树干仍旧还是毫发无损,我想着,也许我和沈浔莎之间就是这个结果。
无论我怎么用力都伤不到她的丝毫,而她,也许只需要站着拿不动就可以将我伤的体无完肤。失去我的武器后,我只能用脚踢着这棵梧桐树,可惜,早已光秃的它连一片叶子也落不下来。
“呵呵……”我自嘲着停了下来,站在树旁,气喘吁吁,却仍旧不愿意离开,“沈浔莎,你真的太狠心了。”
我对着树干这么说,可它也不会回答我,得不到任何讯息的我,又踹了它几脚,而它却终于受不了这种摧残,露出了树皮下的嫩茎,连我给它披在身上的布料也落在了雪地里,我笑道:“原来你也知道痛,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对着这颗树大声吼着,声嘶力竭,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就没有放下这段无妄的缘分,我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我离开,我就可以带着我那枫叶里的童话故事重新开始。
可我忘记了,冬天里没有枫叶,而我也找不到一棵能够存留着枫叶的枫树,那些被我遗留在CD那幢老屋中已经枯萎的枫叶就是证明。
它们已经过了那个时节,而我也已经错过了,这些都回不去了,我拿出手机,找到沈浔莎的电话,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删除键,做完这些后,手机无声的掉落在了雪地中,而我却仿佛听到了那丝悦耳的彩铃声,可仔细听,却又什么都没有。
我无力的跪倒在雪地中,尽管全身已落满了雪花,可我却仍旧没有去管,因为,我的双手已经失去了知觉,我有着窒息,随后倒在了雪地中,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