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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清哥哥,玉儿请求你教我作画,好不好?”这么好的画风,她怎么也得学一学,小孩子心性的她忍不住拉住水清的衣角哀求道。

水清失笑,弯腰刮了一下黛玉的鼻头,“傻丫头,什么时候也不要对清哥哥说请求!”说出的话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可是这话明明是他遵从内心的想法而来。面对着黛玉,他再也冷漠不起来,整个竖起的心防也为她打开。

“作画时,一定要心平气和,手腕下的力量要自然……”桃林深处,桌子旁边,水清手把手教黛玉作画……

温馨、温暖的感觉瞬间在他们之间流淌,仿若是认识了千年一般,自然,和睦,却又静好!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身后不远处,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眼中的忧郁如山雨欲来,翻江倒海……

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于是他跑着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

尖锐又带着点愤怒的声音打破这一片难得的宁静,黛玉水清回头——

“兰师兄,你来了!”黛玉似乎没有意识到兰若池的失态以及即将喷薄而出的愤怒,展颜一笑,她走到兰若池身边,拉起他的手走到水清面前。

抬头,却发现水清的眸中早已不复最初的温柔宁静,而又恢复原来的冰冷凌厉,黛玉有些困惑。

“清哥哥,这位是我的师兄,诗圣的弟子传人。”

“兰师兄,这位是入谷医治的清公子!”黛玉并不知道水清的全名。

两人似乎都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黛玉想象之中的友好打招呼,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冰冷。

水清冷冷的注视兰若池半晌,便又转头对黛玉道:“玉儿,来我们继续作画!”那语气,那神色,完全并不当兰若池的存在。

兰若池心中气恼不已,清眸之中的忧悒更深了,他竟然叫他的林妹妹玉儿,这么亲密?“我们是师兄妹,还没有亲密到叫林妹妹的闺名,你有什么资格?你——”

可是他一句话没有说完,却乖乖闭上了嘴,不是他害怕眼前的少年,而是他眼神之中的冰冷别有一种威严高贵的气势,那种气势给人强烈的压迫感,一种无形的王者气概让他感到艰难。

“玉儿……”听闻兰若池这样问,水清也不禁有一丝迷惑,是啊,他自从第一次见面就自然而然的叫她玉儿,好像是叫了千百遍那么熟悉那么自然,为何?他也不知道!

“玉儿,我们作画!”水清轻柔呼唤,眼中,脸上,语气中的温柔让黛玉和兰若池恍然觉得变了一个人。

他与黛玉先认识的,兰若池忿忿的想着,他那么霸道的把黛玉拉到他身边,他怎么甘心?

消去脸上的愤怒表情,兰若池三两步走到黛玉面前,貌似苦着脸道:“林妹妹,师父又给我留了诗要作,师兄愚钝,你可不可以再帮帮我?很急的!”

黛玉看他一脸的忧郁,眼神之中满满的也是忧愁,便抬头对水清道:“清哥哥,我——”

兰若池觉得自己快被气炸了,他的林妹妹竟然也是那么亲密的叫那少年。

本想着水清也会阻挠一番,没想到水清竟然微微一笑,笑容迷人,“玉儿随便,清哥哥在这里作画便是!”

花开花落,漫天花雨下,两人靠树坐在梨花树下吟诗,一人在宣纸上挥笔,一幅幅画下,全是空灵清丽的小黛玉。

当一句句清雅脱俗的句子从黛玉的口中念出的时候,水清再一次感觉到从未有过的震撼……

苍翠山林,高耸入云。不觉之间,秋日已经来临……

清晨,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只有几缕破云而出的光线曲折缠绕穿过密密的古朴森林,打在绿草如茵的地上,迎着片片飘落的枫叶更加艳丽如火。林中的晨雾还没有散去,烟雾袅绕中,点点野花散布于青草丛中,空气中自有一股香甜的气味。

林子正中间,一条小河潺潺从山涧中流出,发出悦耳的‘叮咚’声,伴随着晨起的鸟儿的翠鸣,山林的空灵清新让人留恋不止。

小溪旁边,水清背手而立,俊美的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淡和傲绝。他的病已经基本痊愈,该是回去的时候,若不是暗卫来催,他几乎就要忘记他的身份了。和黛玉相处的这些日子,他越发地想日日与黛玉见面,可是黛玉是医圣的弟子,不论黛玉愿不愿意,就是医圣也不同意将她带走,再者,京城现今局势朴素迷离,在她没有完全的能力保护黛玉之前,他又怎么放心将黛玉暴露?

心中长叹一口气,水清好看的眉峰皱的更深,“步然,说吧,最近京中的局势?”

他的身后,一身黑衣打扮的步然双膝跪倒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呈上一本折子,“太子殿下,这是折子。”

水清一手接过折子,然后打开大致浏览一番,‘啪’一声将折子合起,水清眼中露出狠绝,出口的声音也是异常的冰冷、无情,“传我口谕,所有参与上次刺杀本宫者,杀!”

额头上浮上一层密密的汗珠,步然身子不禁一抖,太子果然是一代君王的风范,绝情若斯。古语云,语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太子果然是做到了这一点。“主子,那大皇子和二皇子呢?”这大皇子和二皇子正是这次谋杀太子的主谋——

水清眯起了眼睛,透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抄家,压入天牢!”

“是!”步然连忙点头,之后便快速隐退。这或许是太子殿下最他们最大的容忍限度了,只愿他们以后不要碰触太子爷的逆鳞才好。

一想起就要离开八仙谷,离开这个无忧无虑,没有算计没有心机的地方,水清心中十分不舍。

可是,他是太子,未来的天子,老天爷能给他这么一段平静的时光,已经是奢侈,只怕在以后的岁月中,这段时光将成为永远美好的回忆。

他昨日已经和黛玉说过这几日离别的事,不知道她有没有对自己有一点点的留恋。

这样想着,水清的脚下便不由自主的向黛玉常去的草药园。小黛玉很勤奋,早晨起的很早,这会儿恐怕已经在园中识别草药了。

果然,远远的,黛玉娇小的身姿便向轻灵的蝴蝶一样在绿草丛中穿梭,一会儿看看书,一会儿低头凝眉看草药。

清晨的风带些微微的凉意,“玉儿,你冷不冷啊?”黛玉一抬头,水清已经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她的面前,一脸的宠溺温和的笑意,黛玉也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

“清哥哥,这么早?”黛玉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明艳动人的笑脸忽然黯淡,“清哥哥是不是就要走了?”

呵呵,这小丫头的表情已经透露了她的心事,她也舍不得自己啊!禁不住揉揉黛玉柔顺的长发,水清蹲在黛玉面前,“玉儿,是不是舍不得清哥哥我?”

诚实的点点头,黛玉清眸之中已经是泪花点点。“清哥哥,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小小的黛玉,最怕的就是别离,离开家时那种痛心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可是她仍还要承受着不断的离别,几个月与水清的相处,她早已经习惯,忽然间他要走了,黛玉不知道需要多长的时间她才能又一次习惯清寂……

“傻丫头,你又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哪句话?”好奇之下,黛玉止住眼泪。

“现在的离别是为了将来更好的相聚!”水清定定的看着黛玉,在心中承诺,玉儿,我一定会把你接到我身边。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黛玉一字一句的重复水清的话,忽然再次想到与父母的别离,是啊,她一直以来只看到离别的伤痛伤心,却从未从另一个角度看待离别,因为离别,她在八仙谷一天天成长着,将来有一天会成为名医。而她的母亲正是因为离别活命,以后因为她高超的医术会更加的健康,离别,看起来并不是没有好处!

黛玉忽然间将一直以来都没有想通的问题想通了,忽然间觉得头顶一片开阔,心境也跟着明朗起来。如果离别能解决问题,为什么不能乐意视之呢?况且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该过的生活——

“清哥哥——”黛玉用手揉揉眼睛,眼眸之中不再是离别的伤痛,而是对于未来更好相聚的期待,“玉儿期待与你重聚的那一天!”

“恩,这才乖!”水清刮一下黛玉的鼻头,神情宠溺,看着她开心,他也觉得很轻松。

“玉儿,清哥哥要走了,你不表示一下吗?”水清拉着黛玉的手,两人一同到园中的凉亭下。

“表示?如何表示?”黛玉先是一脸愁,忽然眉眼弯弯,笑靥如花,“清哥哥,我早准备好了!”

“嗯?是吗?”水清一怔,好奇不已,他还真是想看看黛玉如何表示她的离别之情呢

黛玉从袖笼中拿出一个做工不是很精致的香囊,顿时一股清新的药香味扑鼻而来,这种药香气让人莫名的感到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