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更衣室的门,「我觉得今天应该会发生一些事。」我对江琪说。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好事还是坏事?」
「我希望是好事。」我告诉她。
今天来餐厅的官员很多,这表示我们必须比平常更加用心,即使我们看他们这样花钱心里有各种怨恨。
「我的牛排有点干。」坐在窗户旁的其中一位官员很无理的说。
我走过去,「请稍候,我帮你换一份。」
我将牛排端回去厨房,新来的法国主厨看起来很错愕,「为甚么我的牛排会被退回来?」他用不流利的中文问我。
我吞吞吐吐,「客人表示他觉得牛排有点干。」
「那位客人坐在哪里?」法国主厨发火了。
「窗户旁边第二个桌子,穿灰色西装,打紫色条纹领带。」接下来我只好躲到旁边看戏。
我看着法国主厨走过去,其他服务生用眼神问我现在的状况,我回他们继续看表演你们就会明白的眼神。
「你不配享用我的餐点,请你离开。」经过一番争执后,法国主厨丢下这句话给那位穿灰西装的官员。
我了解到我身边的是一些火爆分子,那位政府官员带着她的女伴气冲冲的离开,还好他留了可观的小费。
「魏雪,可以去换衣服了。」江琪走过来提醒我。
有一位金发的小弟弟拿了两朵紫色的郁金香给我,「你知道这是谁给我的吗?」我摸摸他的头,问他。
他摇摇头,「大哥哥说只要我拿给妳我就可以拿到很大包的棒棒糖。」他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
「你已经完成你的任务了,你可以等姐姐一下吗?我想要见一下请你帮忙,拿郁金香给我的大哥哥。」他点点头。
我牵着他的手走到更衣室,我请他在外面等我,「答应姐姐不可以乱跑好吗?姐姐一下子就出来了。」
我换完衣服出来却看到他身旁有一大包的棒棒糖,「大哥哥来过了吗?」你怎么连让我看看你的机会都不肯给?
「他还说我做得很好。」他从一大包的棒棒糖里抓了一大把给我。
「小弟弟,你的爸爸跟妈妈在哪里?」我竟然过了这么久才想到。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他们,刚刚那位大哥哥看我在公园睡觉,他把我带来这间饭店让我洗澡吃饭,还有新衣服。」
「我们先去告诉警察伯伯,然后你再跟我一起回家好吗?」他点点头,我伸出我的右手,他将他小小的手放上来。
等我填完资料以后发现其实他是一位孤儿,有德国血统的孤儿,我写完一切资料并告诉警察我们明天会再来报到,今天就先让我带他回家去休息。
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你叫甚么名子?」这问题很奇怪,但无法避免。
「我记得之前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们都叫我威廉,我们都住在一间很大的铁皮屋。」
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威廉,你肚子饿不饿?」他用力点点头。
我牵着他到夜市,他的眼神像看到黄金一般,我感到相当难过,「如果你看到你想吃的东西,让我知道好吗?」
他拉着我的手到卖章鱼烧的摊子,「大姐姐,我想要吃这个。」我想起我还没告诉他我叫甚么名子。
我们很幸运,排队的队伍没有很长。「老板,我要一分大份的章鱼烧。」
「威廉,姐姐我的名子叫做魏雪。你可以叫我魏雪姐姐。」他瞇起眼睛对我笑。
「小姐你们的章鱼烧,要加芥末吗?」老板问我,我看着他。
他的眼神露出困惑,「加了芥茉可能会有一点辣,你想要试试看吗?」我解释道。
我猜,他正在思考。我等了十秒钟,他微笑摇头。
「老板,不好意思。我们不加芥末。」这老板相当有耐心。
五分钟以后我们拿到热腾腾的章鱼烧,但我却很扫兴的对他说,「我们等一下回家再吃章鱼烧,好吗?因为这个你边走边吃有一点困难。」他点点头,拉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
前面有一家童装店,我们一起走进有冷气的世界,少了外面的油烟味,我们俩都看起来轻松多,店员走过来招呼我们。
「小姐,你儿子好可爱喔。我可以摸摸他的头?」我知道,当妳在街上,牵着一位金头发蓝眼睛的小男孩,大家就会想接近妳。
「这个问题你可能要自己问他,因为这是他的决定权。」我觉得我有义务要让魏连远离这位我可以摸摸你大姐姐。
「那妳们今天想要买甚么款式的衣服?」店员或许察觉到我的保护意谓,她更改了话题。
「请问你们开始进,秋装了吗?」
「往这边走。我带妳看几件新的秋装。」
可能是因为走路的关系,小威廉已经有点疲累,我把他抱起来,放在肩膀上,「小姐,麻烦妳先坐在这个沙发上等一下。」刚刚那大姐姐指着旁边的粉红小沙发对我说。
我坐下来调整一下小威廉的位置,他揉揉眼睛,「魏雪姐姐,我睡着了吗?」
「你应该也累了。我们买完衣服,我带你去吃冰淇淋好吗?」他露齿微笑。
店员拿出一件好可爱的小风衣,请威廉试穿看看。他穿上的气质,真的与众不同,我决定以后多帮他买衣服。
我们走出童装店的袋子,本来应该需要六只手才拿得动,不过店员很好心的帮我找了大袋子,将全部的衣服放进去。
我依照刚刚的约定带威廉去吃好吃的冰淇淋,「魏雪姐姐,冰融化了。」他看起来很紧张,我张开嘴,含住冰淇淋。
「这是我的冰。」他嘟嘴抗议。
我将冰淇淋还给他,「下一次吃冰,要记得赶快吃完,冰淇淋很容易溶化。」
「我下一次还可以再吃冰淇淋吗?」他眼神里的期待,令人感到鼻酸。
「当然可以,你还想吃甚么东西吗?」我想把自己能给的通通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