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看过一本书,写有一个作家回忆自己的孩提时代,那时他很少做梦,即使做了,睡醒之后也很少记得。年少时,他很少立志。说来惭愧,不是不想立,而是在那样的环境中实不知“志”为何物,又该如何立。年纪稍长,才算明白:梦是人人都可以做的。只是,有的梦绮丽些,有的梦灰暗些;有的梦离现实近些,有的梦离现实远些而已。不过等他明白过来,却又早已过了做梦的年龄。
如释重负的他刚刚喘了几口气,偏偏这时又被新的问题困扰:人到底为何而活,成功又为何物?关于这些,没有人能给一个明确的答案,更别说有谁能指导怎样去做了。结果,在一个炎热的午夜,自认成熟的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如何做才能到达被“祥云”所笼罩的彼岸。尤为“可悲”的是:不更事的他竟然怀疑起现实世界里的“成功”是否世俗与浮浅。
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活着,过着不温不火的日子。谈不上消极。也说不上悲观。这种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作家邂逅蛾子。
没想到,偶然间对“蛾子”的关注和思考改变了作家的人生态度。
每逢春夏之交,作家寄居的小屋周围总栖息着一群蛾子,它们个头很小,即便算上翅膀也绝不超过两厘米,而且它们的寿命很短,大概只有一个月光景。而且,老天已经安排好了,“蛹”里飞出的并不是美丽的蝴蝶,而是相貌丑陋、身体臃肿的蛾子。
可是,在当时,正是那些小小的不起眼的生灵给了作家莫大的帮助;漆黑的夜里,它们从门缝或墙缝里钻进来,不露痕迹地“粉饰”孤独的灯光;它们笨拙地飞翔,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在寂静的小屋里显得山响。同时,也正是那些小小的近乎丑陋的生灵给了作家极大的启示:它们确实小,它们的生命确实也很短,可它们很快活。黄昏时,它们总是成群结队地轻舞,它们总是密密麻麻地飞翔,它们总是尽情地享受着这短暂的时光,而面对火焰,它们总能安然自若地投身其中,凄美无比。
看着那些自由自在轻舞飞翔的并不美丽的蛾子,他呆若木鸡,突然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是啊,还迟疑什么,还迷惑什么?只要珍惜生命,只要爱惜时光,只要不轻易放弃理想。只要不迷失方向,那么,即使做不成美丽的蝶,仍可以做一只自由自在轻舞飞翔的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