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帮忙吗?”谭珍失声叫了起来,她平时常常吹嘘自己的小姑多有本事,顾承翊有多听绵绵的话,只要自己开个口,经小姑一转达,无论是要钱还是要地,顾承翊无不应允,俨然把自己当成顾承翊的丈母娘。
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谭珍自以为这样想没有什么不妥。
而今天当着诸多牌友的面,被苏绵绵拒绝了两次,这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是面子的问题。尤其谭珍从一个酒吧推销员到阔太太,日益增长的不但是她银行卡里的余额,还有她的自尊心。苏绵绵当众驳回她的面子,无疑是大大打击了她可怜的自尊心。
“苏绵绵,你就眼看着你爸一手创下的公司日益衰落下去而袖手旁观,你这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谭珍有些恼羞成怒,失去理智,当着众人的面,也不顾自己的身份了,只觉得唯有狠狠挫一挫苏绵绵的颜面才算是勉强保住自己的尊严:
“不要以为你攀了高枝就成了金凤凰了,当初要没有我跟你哥哥给你策划,你能有今天吗?你能嫁进豪门享受富贵吗?只怕你现在早跟那个赵英齐到街边要饭去了,你还神气个屁?”
苏绵绵气得浑身发抖,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挥手便给了她一耳光。这一下打得狠了,谭珍的右边脸都红肿起来,精心梳成的盘发也散了。
“好你个小娼妇,你竟敢打我”,谭珍像疯了一样,呼号着冲上来,照着苏绵绵的脸就要还回一耳光。
然而就在此时,顾承翊从墙角转出来,冷冷看着她。谭珍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只手举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她敢伸手打苏绵绵,是吃定了苏绵绵不喜欢告状,最起码不会跟顾承翊告状这一点,现在当着顾承翊的面,她这一巴掌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
谭珍再糊涂,也还不至于蠢到了当着顾承翊的面打苏绵绵耳光的地步。打狗也要看主人,更何况,顾承翊可不是一般的主人,是她苏氏企业的倚靠。
顾承翊伸手将苏绵绵拉到自己身后,看着披头散发的谭珍,嘴角挂着一抹顽劣的笑意:“大嫂这是要打谁啊?绵绵又有什么地方惹怒您老人家了?”
谭珍举起来的手本来要放下了,被他这么一说,又尴尬了起来,放下也不是,举着也不是。她咬着唇,一狠心,举起的巴掌用力扇在自己脸颊上。“啪”的一声脆响,谭珍的左边脸也红肿了起来,跟刚才被苏绵绵打肿的右边脸看起来很对称。
“是我不好,是我没本事,家里的事一点也帮不上忙,还得让小妹帮忙操持”,谭珍说着说着,声泪俱下,却不是因为愧疚,而是害怕,怕不能让顾承翊消气,以后就少了诸多好处。
她这样子,落到人眼中十分可笑,原先一起打牌的几个牌友也纷纷凑过来,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偷笑,苏绵绵的小侄女可欣也凑过来,低低地叫了声:“妈妈……”
顾承翊看着这出闹剧,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恶毒:“大嫂别这么说,您也算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女人了。大哥的公司经济危机,您二话不说,宁愿打肿自己的脸,忍着疼也要剩下买腮红的钱支援大哥的事业。”
最后一句话,惹得那三个牌友实在憋不住,一边捧腹大笑,一边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苏家公寓。谭珍自结婚以来,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几时受过这种奇耻大辱,早已忍不住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顾承翊拉过苏绵绵的手,准备撤退,走到电梯口时,忽然回过身来:“大嫂刚才骂绵绵是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