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顾承翊离开北京时,因为没有钱再继续给京城院子的佣人发工资,所以只能将他们都遣散了。不过Janet并没有走,她是这里的管家,顾承翊素日待她不薄,所以她并没有走。除此之外,还有黄妈和两个女佣,听说顾承翊回来了,也都纷纷回到京城院子。
前庭后院被Janet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客厅里也是一尘不染,还沿用着苏绵绵以前最喜欢用的薰衣草味道的香薰,整个室内香暖宜人。顾承翊简单地给Janet做了介绍,便上楼去换衣服了。
艾琳算是大富大贵出身,自小在别墅洋房里长大,自小到现在见过的别墅豪宅也不少,她又是学设计的,世界各地的豪华宫殿她也都去参观过,可却第一次因为一处豪宅而震惊。顾承翊的庭院里像是一个微缩园林,有仿古的灯台,还有流水潺潺的小溪,别致的竹桥。
别墅内装修更是豪华,她是个识货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满屋的家具用的都是上等红木,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落地窗也做成方正的窗棱,上面垂着金红两色交错的苏绣窗帘。而沙发用的则是金丝楠木,坐上去并不太柔软,却很舒适,看起来也十分气派。
这满目的豪华,很快让艾琳想到了两个字,不是皇宫,而是金屋。金屋藏娇的典故她从小就听爸爸说过,她的爸爸虽在国外工作,中文造诣极高。艾琳耳濡目染,知道金屋藏娇说的是汉武帝和他的第一任皇后陈阿娇。而现在人们经常拿他来比喻在外面养小三,这是不正确的。
艾琳坐在沙发上,四处查看,最后目光落到沙发旁,红木矮桌上的珐琅彩相框上。她随手便拿起相框来,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穿着一身大红色中式嫁衣,提着一筐金元宝,微微笑着。艾琳知道,这就是他的前妻。
“那是我妈妈的照片”,俏俏抱着一个大柚子,指了指墙上:“还有那边,那边也是我妈妈的照片,爸爸特别喜欢看我妈妈的照片。”
艾琳放眼看去,苏绵绵的照片还真的不少,在对面的照片墙上,几乎都是她的照片,且年纪跨度很大,多半都是生活照,有的笑靥如花,有的表情搞怪,有的温婉动人。而坐在沙发上,正是看这些照片的最佳视角,不难想象顾承翊每天下班回来,是如何坐在这里,想念那个人,缅怀一段逝去的感情的。
“艾琳小姐,请喝茶”,Janet端着一壶花果茶和杯具,轻轻放到茶几上。
艾琳伸手虚扶了下,客气地说:“谢谢”,她环顾四周,像是闲聊天似的:“你们以前的太太长得可真漂亮。性格一定也非常好吧?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太太以前在杂志社工作,后来辞了职,就在家里做全职太太”,Janet想了想,又微笑道:“太太以前性格很不好,经常跟顾先生吵架。不过每一次,太太稍微露出些笑脸来,顾先生就会特别高兴。”
Janet并没有说谎,在一起生活三年多,她是了解顾先生跟苏绵绵的。两个人平时没事在一起坐着,顾承翊总是会温柔而专注地看着苏绵绵,仿佛其他事物都不存在似的。他就那么看着她,经常老半天都一动不动,那么痴迷,似乎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可是后来他们还是离婚了,屋子里的东西他们一直都没有动,一切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刚离婚不久,顾夫人找几个人过来一次,说是要替顾承翊收拾一下屋子,其实就是想把有关苏绵绵的东西全部都扔出去,随时准备迎接这里新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