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绵绵在顾承翊的车上辗转醒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将手伸向杂物盒。摸索了一阵,果然摸到一粒巧克力糖,她拨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苏绵绵皱了皱眉,这糖似乎是过保质期了,味道怪怪的。
以前,他经常用这辆车接送她上下班,往返于翠湖湾小区与咖啡馆之间。偶尔她起得晚了,懒得做饭,便空着肚子出门。顾承翊怕她低血糖头晕,总是在这里准备一些糖果。她坐在副驾驶上,随手就能拿得到。
她咬了咬牙,将那块变了味道的糖果咽了下去,然后抬起眼去看顾承翊。他似乎累坏了,头向下垂着,身子远远地靠在车窗上。西装早已被他脱掉了,衬衫的扣子掉了好几颗,露出里面结实的麦色胸肌,上面还挂着些细汗。
在他的脑海里,自己是不是就是一个陌生人?
苏绵绵想到这里,鼻子发酸,不想面对清醒以后的他,转身推门下车。夜风很凉,吹在她汗津津的身子上,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抱紧了双臂,加快步子向街边走去,她想打车回家。
“苏绵绵!”
她听到这一声厉喝,回过头,果然是艾琳,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而来,走到苏绵绵跟前,她扬起巴掌,朝着她的脸颊打下去。苏绵绵才被折腾一番,腰和腿都是酸的,浑身无力,当然不能跟她扭打在一起,只是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艾琳一巴掌打了个空,她盛怒这下,反而笑了,从珠绣晚宴包里取出一叠钞票,手一扬,摔在苏绵绵脸上:“刚才辛苦你了,这些钱是顾承翊的嫖资,我替他支付。”
她简直恨自己,居然又一次为苏绵绵做了嫁衣,给顾承翊的那杯酒,其实是为他们自己准备的,在车上也好,在家里的床上也好,她想做顾承翊的女人,名副其实的女人。
可是到最后,她居然看到顾承翊衣衫不整的坐在车里,苏绵绵完事之后潇洒地转身走人。
这趟慈善拍卖,非但不能因苏绵绵上钩,让她背上巨额债务,反而还未她做了嫁衣,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好吧,那就用钱来羞辱她吧,她不但比苏绵绵有钱,在社会地位上,也要比她高出好几个阶层。想要摆弄她,简直绰绰有余。
苏绵绵看着漫天飞舞的钞票,反而笑了起来:“你搞错了吧”,她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红本,当着艾琳的面打开:“你看清楚了,我们很久以前就结婚了,我们是合法夫妻,我们想怎么作,就怎么作;想在那里作,就在哪里作。反而是你,像个保姆一样伺候我的男人,但我不会支付给你保姆费,因为那本来就是你自己犯贱。”
“可是承翊他早就把你给忘了,是你自己死皮赖脸贴上来的。”
“不,你错了”,面对艾琳,苏绵绵无比平静:“他并没有忘了我,只是他的记忆错乱了。他刚刚苏醒过来,我怕会刺激到他,所以不说,但不代表我一辈子不说,他也不会一辈子都把你当成绵绵。艾琳小姐,无论你今天如何得意,都要时刻准备好你的谎言被拆穿的那天。”
说完,她拦下了路边的一辆出租车。车开之前,她将车窗摇下来:“艾琳小姐,我现在觉得你就是一个笑话,你所献的殷勤,做的努力,等到谎言被戳穿的那一刻,都会变得一文不值。没有人会念你的好,顾承翊也不会。相反,他会恨你,恨你欺骗他。被自己心爱的男人痛恨与厌恶是什么滋味,我想你马上就可以品尝到了。”
艾琳看着出租车远去的背影,恨得牙根痒痒,同时也意识到,留着苏绵绵在北京,始终都是个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