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生与死的距离可以那么接近。
如果那栋废弃老楼的十六楼没有一个露台，如果当初顾承翊去抓她的时候手慢一下，或许她现在就已经摔成肉饼了，变成血糊糊的一团。
人也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儿，有些人一点小病小痛就死了，有些人千锤百炼，怎么折腾都不死。
苏绵绵无疑是后者。
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顾瀚章夫妇也不在外逍遥了，都订了最早的航班赶回北京。
回到北京的家里，一看到坐在床上神色呆滞的苏绵绵，顾夫人先哭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好孩子，妈对不住你，要是妈当初不介绍那个艾琳给承翊认识，你们俩哪儿会有以后的这么多磨难啊……”
这句话，顾夫人压在心里好几年，总觉得当婆婆的给儿媳妇道歉太跌份儿。可是没想到，她离开的这几个月，家里险些就少了一口人。
虽说儿媳妇姓苏，是外人，偶尔做的事也不打顾夫人心上来，可是顾夫人心里明镜儿似的，苏绵绵就是顾承翊的魂。她要是不在了，不但她的宝贝孙子会没了妈，就连她的宝贝儿子顾承翊也就死了一半儿了。
苏绵绵被她紧紧搂在怀里，还像是在梦里似的，觉得不那么真实。顾承翊从外走进来：“妈妈，绵绵吓坏了，连话都不怎么会说了，您先让她休息一会儿。”
顾夫人点了点头，抹着眼泪出去了。
顾承翊斜靠在床头上，将她连人带被子抱紧怀里来，轻轻拍着，像是在安抚她惴惴不安的心。他俯下头，看她还睁着眼睛，便轻声道：“绵绵，你先睡会儿。”
苏绵绵抬起眼来，狠狠瞪着他，忽然抬起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顾承翊还没有回过神来，苏绵绵已经挣扎着起身，抓住他又是掐又是拧：“顾承翊，你特么的到底是在哪里招来的这些烂桃花啊？我这好好儿的日子硬是跟你俩过成了升级打怪兽的游戏，你特么的能不能给老娘安分一点儿？”
我去！发飙了！真稀罕！
顾承翊满脸惊奇地看着她，她也没客气，拳头高高举起来。
“等等！”顾承翊忽然一个激灵，然后弓起身子，紧紧护住身下的某处：“这里不能打，这里动都不能动，不然以后咱家兜兜就成了独苗儿了……”
“你把手拿开！”
“我不！”
“我数三个数，三、二……”
顾承翊急了：“苏绵绵，你自己最好掂量好了，这一拳要是下去了，你下半辈子就没指望了。你每天看着我这么一个倾国倾城，貌比潘安的大帅哥，合理合法，却只能看不能吃，你能过那种日子吗？那跟守寡有什么区别？”
苏绵绵嘿嘿一笑：“咱家有钱，我可以去夜店找鸭子玩儿，你每天工作赚的钱，够我玩儿十几只鸭子了吧？”
顾承翊坐起身来，防止她突然袭击，一直侧着身子对着她，给了她一句友情提示：“杨夫人喜欢找鸭子，她的下场你看到咯？”
苏绵绵这才犹豫了一下，可是伸出去的拳头，就没有缩回来的道理。她犹豫再三，狠狠捶在了他胸前硬邦邦的肌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