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出去不大一会儿,就又返回来了。出门时是高高兴兴的,回来时却是愁眉苦脸。一进了屋子,她就甩脱了鞋,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兜兜还没冲完澡,听到院子里的车声,以为是爸爸回来,扒拉开百叶窗,才看到是她回来了。看起来面色不善,好像是生气了,好像也挺伤心的。
他忙关了花洒,匆忙套上睡衣,一瘸一拐地朝客厅走去。他在小麦对面坐了下来,才发觉小麦低着头,搁在双腿上的Prada手袋上湿漉漉的,兜兜慌了神,好好的怎么哭了?
她长到这么大,不如意的事很少,兜兜仿佛也有好几年没见过她哭了。那种暗自饮泣是伤感,让兜兜无端生出几许豪情来:“你哭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去揍他……别哭”,他给她抽了张面巾纸。
被人一安慰,小麦心中的委屈无限扩大,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就哭了起来。
精灵般的少女,就这样扑进了怀里。
小时候兜兜也经常去抱她,飞扑过去,差点把她撞翻。她不生气,仍旧看着他笑,也伸手去抱他,或者摸摸他的小脸,姐弟俩总是那么亲密无间。
后来兜兜就知道,他们其实不是亲姐弟,甚至毫无血缘关系。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小麦的生母李佳怡救了怀孕的苏绵绵,后来李佳怡过世,苏绵绵就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养育。
记得在学校的语文课上,老师给他们讲李白的《长干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当时他就想到了小麦,想起他们小的时候,他去幼儿园上学,傍晚了妈妈带着小麦来接他回家。妈妈在厨房里做晚饭,他们并肩躺在小床上,把各自的小脚丫抵在墙上。
她不会说话,就听着他滔滔不绝地给他讲幼儿园的趣事。说到好玩的地方,两人一起咯咯地笑,或者互相挠痒痒……
他们渐渐长大,彼此有知道不是亲姐弟,加上男女有别,所以就不像以前那样亲密了。
不过在兜兜眼里,她仍旧是自己最亲近的人,需要照顾和保护的。他偶尔气她,却不容许别人欺负她,看到她不停地哭,他忽然想起来:“是不是那个郭禹彤又欺负你?”
她摇着头。
兜兜垂着眼,她还扎在他怀里,头发自然垂落在两边,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散发着幽幽的香气,混合着少女的体香,一阵阵往鼻子里钻。
他想了一下,又问:“那是你失恋了?”
这回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摇了摇头。
问了半天,她除了摇头还是摇头。兜兜急得脑门都出汗了,虽然没解决她的问题,不过却有意外收获,小麦终于不跟他生气了。兜兜趁机把麒麟招来:“这个柯基犬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它的名字叫做麒麟,我给取的,威风吧?”
小麦刚才哭得太厉害,抱着麒麟爱不释手,一边抽搭一边让佣人去冰柜里拿一块火腿来喂麒麟吃。
兜兜看她情绪稍微稳定些了,才盯着她放在茶几上的钥匙串,试探着问她:“那个财神娃娃呢?你给弄丢了?”
“我送给钟小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