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了门,来到我工作的饭店。
这个饭店开车在一个工厂的旁边,所以这里人流量还是有的,不过生意一般都在工人们上下班时间段,比较多。
平时来吃饭的人也不是很多,大多都是回头客,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长期在这里呆下去的原因。
这饭店,离我住的地方不是很远,每天也只要单程五块钱的地铁费。我比一般人上班时间都要早上一个多小时,除了要避免上下班人群的高峰之外,还有一大堆事等我去忙。比如,要帮四位大厨们,准备好食材,准备佐料,准备好器具。可不能每天等他们来的时候才开始忙过这是要扣钱的,人手不够的时候还要去洗碗、洗碟子之类的。洗蔬菜、刨皮、切丝、剁块都不能少,要是忙的话有时端菜,记菜名都是我的活,总之除了收账之外,其他的一切我都可能会去参与。
不过那就要看老板娘的心情了。这里的老板是一位体型稍胖的女性,姓叶,大家都叫她萍姐。十分的精明,每天所有的收入,开销一分不会少算的出来,不过为人也是十分和蔼,十分有底线,这也是我选择这里工作的原因之一。
她的店一切都有保障,十分干净,每月都进行消毒。碟子,筷子都要洗四遍以上,用料也是最新鲜的,她手下有四位大厨,七个帮厨和一个打杂的。她对待我们所有人都很好,吃不完的剩菜,我们都可以打包带走,她还时不时带些她北方家长的土特产给我们尝尝鲜。对待食物的要求也是十分高的,所以她店里大多数都是老顾客,厨师手艺好吃的也放心,后厨全透明,可以参观。
大约30分钟后,我拿着早餐,来到店门口。这是一座28层的大楼,底下的第一层是她的店面,十二层还有一栋房子。
我推开门进来,里面陈设十分规矩。28张桌子,一个后厨,一个收银台。收收银台旁边也会摆上一些烧酒之类的。两个大冰箱里面全装的是饮料和啤酒,供顾客选择。
我看到两个男人,都应换上个白色的工作服。一个比较壮,在擦桌子,然后一个比较瘦的和他聊天。
“hi,早啊!胡蝶!”那个稍微有些胖的人向我问好。
“早,佳龙,会龙!”我也回礼道。他们是表兄弟关系,都姓叶,说老板娘的侄子。他们的父亲和老板娘是亲兄弟姊妹,共兄弟姊妹三人,其中会龙的父亲是老大,佳龙的父亲是老三。他们都是S市的在校大学生,和我年龄差不多。也很聊的来,他们为人也很好。佳龙要比会龙胖一些话,也话多一些。
打完招呼之后,我继续往店里面走,有三个弯。在第二个弯道时,旁边的桌子上,原来两位大厨已经到了。
其中我们店里四位厨师,两位南方,两位北方,南北菜谱俱全。其中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装,头戴厨师帽老男人姓张。今年都已经50岁了,是店里资历最老的人,大家都叫他新叔。他是南方人,楚地方言十分严重,而我的老家也是在南方楚的文化辐射区,所以我和他有种老乡见老乡的感觉。他现在正端着他的搪瓷碗,喝着早茶,看着报纸,想必搪瓷碗也是经历了很多,象征的东西很多,比如象征他前半辈子的心酸。新叔为人乐观,整天乐呵呵的,拿着搪瓷碗到处和别人闲聊。但是他的口音太重,没有人能真正听清楚他说的话。更不用说理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所以他也只能无奈无趣的,看看报纸,做做菜。不过别说,新叔做的南方菜,口味可是相当纯正。
在有一次我吃了顾客剩下的新叔做的南方菜,竟然吃出了家乡和母亲的感觉。关于他的事,我也是听说,也只能是听说:听说他有一个老伴,没有子女,而且老伴现在已经半身瘫痪。她娘家是S市人,于是,他就带她回到这,而他也来到了在这里工作,为的是陪她再熟悉的地方走完她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程。我没有向他提起过这件事,也没有丝毫的提问,因为我相信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