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永庆
通讯站的老兵王振林要退伍了。
临走前几天,他找到站长说:“我托你一件事儿。”
王振林说:“山脚下的刘老头,每月要给监狱的儿子寄80元钱,从去年摔断了腿后,一直是我帮他寄的。我走了后你们谁帮他这个忙。”
站长说:“啊!就这事儿啊,没问题,咱们应该做的。你一直在帮刘老头跑腿,怎么没听你讲一声呢。”
王振林说:“这有啥说的。”
站长说:“其他还有没?”
王振林嘴张了一下,说:“没了。”
王振林复员回家,新人还没有补进,就由副站长来代管了王振林的工作,站长就告诉了他帮刘老头汇款的事。几天后副站长告诉站长:“我们只知道王振林帮他跑腿,可另一件事他没告诉我们——刘老头给他80元,可他每次寄钱时都寄100元。”
站长说:“有这种事?你怎么知道的?那20元从哪来的呢?”
副站长说:“邮政局小李对我说的,那个大个子每次都是寄100元。肯定是王振林这小子自己从口袋里掏钱加上去的。”
站长叹息了一声,说:“真难为他了,每月就170元的津贴。”他沉默了一下说:“以后你也寄100吧,每月我来补20。”
副站长说:“我这次寄的就是100。”
站长狠狠拍了一下副站长的肩膀,没说话。
副站长说:“你家里也需要钱。要不这样,以后我俩轮着来,隔月出20元。”
站长说:“好,就这样吧。”
天色渐黑,通讯站的水银灯亮了,照着站长和副站长。在灯光下,并肩行进的两个身影显得笔直而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