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人了,吃个饭都不安静。我请你们来可不是专门听你们讨论厨艺的。”金炎堂眉毛竖得老高,恶狠狠瞪了玉爱爱,又扫了小桌子上的餐食,眼里有着讶异,想不到她也会做饭,这年头会下厨的女人还真不多了。
正在金炎堂横眉毛竖眼睛时,玉爱爱手上的手机响了,在上司发火的时候还要接手机,好像影响不好吧?但一看是王劲严打来的,她又舍不得关掉,便偷偷吐着舌。
粉红的舌头伸到唇边,形成微微卷状,然后又缩回去,很幼稚的动作,却对正在气头上的金炎堂造成不小的冲击,刚刚冲到胸膛里的火气不知不觉间被她那一记俏皮的吐舌动作消化的无影无踪。可是,随着她说话的内容与脸上的表情,一把无名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玉爱爱接到王劲严的电话,说他会来接她下班,并且还会带她去买礼品,玉爱爱说:“不用了,礼物我已经买好啦,是我亲手编织的树叶形状的手提包,用软藤条编织的,很好看呢,不知你姑姑会不会喜欢。”这可是她花了几天的功夫才做好的,虽然不值钱,但心意很重要的。得到王劲严的认可后,她又喜孜孜地说,“嗯,那我们下班后见,就这样,拜拜。”眼角处见到金炎堂并没有离开,反而还盯着自己讲话,心里也挺不自在的,便自动缩短电话时间。
小小的偏厅本来也挺宽蔽的,可是门口被金炎堂这尊大神堵在那儿,便觉得有点儿拥堵了,以至于呼吸也不大畅通了,玉爱爱眼巴巴地看着金炎堂,在心里说,老兄,我还没吃饱饭呢,你堵在这里干嘛?成心要我消化不良?
金炎堂一言不发地瞪着她,并未有离开的意思,这下连陈管家也慌了,他吃饭也是不习惯有人在旁边盯着的,更何况这双眼睛的主人还带着仿佛别人欠他两百万没还似的眼神,他想吃都吃不下去了,于是主动开口:“呃,金先生,你吃饱了?”
金炎堂淡淡扫他一眼,说:“老陈,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知道我的脾气?”
不等陈管家开口,他又说:“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吃饭被吵。”他凌厉的眸光瞪了玉爱爱一眼,玉爱爱以为他要骂自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哪想他却说了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有点品味好不好?这么大的人还配那种登不上台面的铃声。”
呱呱呱……他这是什么意思?玉爱爱瞪着他离去的背影,很想冲上去对他说,她选的彩铃可是最动听的青哇叫声,既清脆又动听,并且有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亲切感,有什么不好?
做清洁工的工作仍是挺休闲的,主要就是上午负责打扫屋子,下午负责整理收集被弄乱、弄脏的地板客厅厨房什么的,其他时间都是玩耍居多,玉爱爱便拿出在书店租来的书坐在角落细看,刚开始金炎堂对此嗤之以鼻,后来见她看的书不是时下最流行的言情明星八卦之类的书后,对她稍稍客气了点,但也只是客气一点点而已,偶尔见她看得聚精会神的,还会讽刺两句:“笨鸟先飞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但太笨的鸟就算飞的再早也没有前徒可言,还是趁年轻,找个金龟婿保险些。”
玉爱爱没有向以宁损人不带脏的本领,也没有她反唇相讥以牙还牙的本事,被讽刺了,只能干瞪眼的份,忤在原地瞪着金炎堂,除了咬牙切齿外,什么也不能做。
不过金炎堂除了爱偶尔讽刺她外,平时也并未有太过恶劣的举动,所以玉爱爱也就把他的话当屁来放。
可是,至从今天中午吃饭被金炎堂责备了一通后,玉爱爱便察觉这男人肯定是吃了火药,整个人纯碎的火药桶一个,稍不注意就会炸的身边人粉碎。她在折叠衣服时,被他嫌弃衣服折的不好,她在整理书房时,被他嫌弃弄的声音太大……
一连被骂了四次后,玉爱爱无耐地看着臭着一张脸的金炎堂,心里直叹气,算了,不与他计较,男人也和女人一样,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
她那无耐又了然的眼神让金炎堂狼狈异常,误以为她发觉了自己的心事,又一阵恼羞成怒:“收起你自以为是的想法,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好吧,你这样嫌我那样嫌我,那我不出现在你面前总行了吧。
于是,她躲到偏厅里故作忙碌,一会整理窗帘,一会儿整理摆放在温室里的花草,陈管家走到她身边,玉爱爱冲他笑了笑,问:“还有要整理的没?”
陈管家细细观察她的神色,不可思议的问道:“怪了,金先生那样对你,你居然不生气?”
玉爱爱啼笑皆非,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想当初她做段无邪的管家时,也没少受他的气,姓金的与他比起来,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忽然提起段无邪那王八糕子,玉爱爱的心又沉了下去,这死男人,上次与他偶然碰到,他身边的女伴把她的眼睛都晃花了,王八蛋的,仍是那么花心,当心精尽而亡。
玉爱爱在心里咬牙切齿地诅咒段无邪,被陈管家误以为是在咒骂金炎堂,心里直叹气,实在不明白,自家老板平时对下属员工都挺和气的,为什么在碰到温柔可人吃苦耐劳又脾气超好的玉爱爱后就性情大变?
五点时钟一到,玉爱爱的心早已飞到等下要随王劲严一起去他姑姑家见他的长辈,眼巴巴地望着陈管家。
陈管家也知道她今天要随男朋友一起去见男方长辈,见她这副模样,有些好笑,便忍着笑摆摆手,“去吧去吧,祝你成功。”
“陈叔,你真好,大恩不言谢。我换衣服去。”玉爱爱欢呼一声,钻进卫生间,重新换了一身行头。
玉爱爱前脚才钻进卫生间,金炎堂后脚就从书房出来,瞟了眼紧闭的公共卫生间一眼,对陈管家说:“我的书房又弄乱了,等下你叫她替我整理一下。”
陈管家说,“哦,可是我已经准备放爱爱回家了。”
金炎堂语气不悦至极,“不是规定五点半才下班么?现在才几点?”
“可是……”陈管家想说,人家玉爱爱今天有约会,他也不能太不近人情,总要给人家一点方便吧,书房就由他来整理算了,但金炎堂瞪他一眼,语气更加不悦:“究竟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呃……”白白挨骂的陈管家无比委屈,金先生究竟是怎么了,一整个下午都与玉爱爱脸色看,怎么还波及到自己身上来了?
金炎堂也不是没瞧到陈管家脸上的错愕和无辜,心里不是滋味,但话都已说出口,只能继续板着脸吩咐,“你叫她尽快整理一下。”
“可是,可是……爱爱今天有重要的私事……我们可不能挡住人家的幸福啊。”陈管家虽然外表严肃,但心眼儿也满好的,他觉得,玉爱爱一人只身前来深圳,在工作上不如意,处处受气,他无能为力,只能希望她能找一个对她好的婆家,这样就可以弥补在工作上的不如意。
陈管家的想法挺令人感动的,可听在金炎堂耳里,却是异常的刺耳,黑着脸道:“我不管她有天大的事,对我来说,工作没完成就必须留下来完成后再离开。”
“陈叔,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正在这里,卫生间的门打开了,焕然一新的玉爱爱从里边跳出来,跳到陈管家面前,向他展示自己的杰作。
陈管家上下打她一眼,连连点头,“很好看,既端庄又不失活力,很适合你。”可不是,玉爱爱这身浅紫色加米色相结合的吊带收腰及膝连身裙是今年最流行的淑女必备装,浅色系的颜色配上如雪凝的玉肤,整个人看上去亮眼极了,头发简单挽成高高的马尾束在脑后,给人朝气勃勃的生机,而额前偏分齐整的刘海又平添几分成熟风韵,吊带设计的裙装,既不保守又不曝露,性感大方,及膝的裙子下,一双修长笔直的小腿,引人遐想,穿起白色高跟鞋,看上去高佻又靓丽,可能是化有淡妆的关系,整个看上去非常亮眼,晶亮的眸子,粉红的脸颊,无一不惊艳。
一向以普通打扮视人,骤然打扮起来,总会让人眼前一亮。陈管家就有这个心理,上下打量一翻,非常中肯地给予最高评价。
玉爱爱还来不及高兴,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难看死了,穿这种地摊货也不嫌掉价?王劲严身家上亿,你怎么就不叫他替你买更好些的?穿这种衣服去见家长,你不嫌丢脸,我都替王劲严丢脸了。”
玉爱爱被一串串的贬损损到傻了眼,这才发现陈管家身边站着的金炎堂,她怒目而视,“我这衣服掉不掉价也不关金先生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非常庆幸要见的是劲严的长辈。”否则,以“下梁都不正了,上梁肯定是歪的”原则推断,这金炎堂的长辈决对是眼高于顶鼻孔朝天的势利人。
好好的心情被这烂人给破坏了,玉爱爱有说不出的懊恼,恶狠狠地又瞪了他一眼,提起包包就走。金炎堂也看到她手中提的包包就是她在电话里所说的要送人的树叶型提包,眸子一沉,开口叫住她:“等等,我的书房再替我整理一下。”
愤然转身,玉爱爱怒瞪着他,“我已经下班了,明天再整理。”
“我规定的下班时间是下午五点半,你平时提前走人我都没追究,但今天不行。”
陈管家见玉爱爱气得粉脸通红,忙打圆场,“算啦,金先生,让我来整理吧,你就让爱爱提早下班吧。”
金炎堂瞪他一眼,“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公私不分的人。怎么,你也想犯我的忌讳?”
“可是,爱爱确实有很重要的事……”
“多大的事,家里死人了?地震了?”
“金炎堂,你太过分了。”玉爱爱气得哽咽,拿起手提包狠狠砸他的脸,“你去死吧你,傲慢自大的臭男人,你除了仗势欺人就不能做点别的?”
手工编织的提包略带绵软,砸在脸上并未有痛楚,但也够金炎堂愤怒了,他怒瞪着她:“你敢打我?”
“打你又怎样?从现在起,你被我炒鱿鱼了。”玉爱爱高傲地扬起下巴,决然甩头,长长的马毛在空中一甩,有少许拂过金炎堂的脸,带着淡淡的浸人心脾的洗发精香味,让他有瞬间的失神,令他想抓住重新细闻的冲动,可等他行动时,却见眼前丽影一闪,玉爱爱已踩着高跟鞋离开了,他追上去想教训她对他的无礼,却见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已消失在电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