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洪波
曾老师阴沉着脸走进教室,让自己心平气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上课。父亲刚刚打来电话说,他回城的路“堵塞”了。
三十多个八九岁的孩子紧张地望着曾老师,有人鼻涕流下来都不敢去擦。
曾老师淡淡地说了声上课。他没作自我介绍。他让大家抄写一遍三节课后的词语,学生们“嗡嗡”开了。曾老师气得猛拍了下桌子:怎么,嫌多?没有人敢接他的问话。大家开始埋头抄写整整六页的词语,曾老师心里哼了一声:这群土包孩子!
曾老师很快发现有两个学生很调皮。虽然这是来新发村执教的第一天,但他相信自己鉴定学生的能力——他发现他们总是不停地动课桌,不是一方的课桌高了,就是另一方课桌低了,而两个人一直在为这种变化偷笑。曾老师走过去说:你们俩怎么回事?
老师,是地不平。两个人吓得汗都出来了。
是吗?曾老师夸张地问了一声。然后他就看到了坑洼不平的黄土地面,但他并不甘心。他很快发现一位胖女孩的课桌与同伴的一般齐,于是走过去,将两只手压在桌上问:你认为他们俩强调的理由充分吗?
胖女孩咬了咬嘴唇:老师,我的课桌也摆弄不齐,我一直在用脚垫着。
曾老师一阵眩晕,他仿佛看到,他两只手压在课桌上的重量,已经把胖女孩的脚压得红肿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