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华
终于找到工作啦!看着电推子呼啸着一层层剃去头顶疯长的杂草,我浑身轻松。
老剃头匠手中的剃刀轻盈地爬过我的脸,舒坦!
迷糊间,手机震醒了半梦半醒的我。我解下围布疾步走向屋外。
“啊?还得自己买套西服上班?”我攥紧了那把皱巴巴的纸币,怔怔地瞅着发屋外墙上那醒目的大红“拆”字发呆。
只剩这点了——我双腿绑了石块般挪出小巷。
回来时,小巷口竟站满了穿着各种制服的人,还拉起了警戒线……我慌忙转身。
出租房边,我用余钱全部买了榨菜,够吃一个月了。
发工资了,我请了新同事吃饭;再发,寄回老家给娘治病……
“还没吹干呢——”又到发钱的前一晚,老剃头匠笑吟吟地来我梦里反复催促。惊醒后,我脸上满是又咸又苦的液体。
清晨,我偷偷跑到小巷,找来找去不见那个大红“拆”字。
只有一位老婆婆站在废墟前念叨着:“老头子,你老糊涂了!自个儿又不是不知道血压高这老毛病,还那么大火气……唉!你咋狠心留下我一个人……”
“嗵!嗵!!嗵!!!”打桩声中,我捂紧了胸口。
手机震动,一个焦灼的声音传来:
“快回公司,老板卷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