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俊父子在金乌殿交流三大秘闻时,并不单纯用讲的方式。盘古开天因为是借助盘古左眼所化太阳星直接“看”到的,直接却不全面,所以为了最大程度还原开天盛况,帝俊将这段内容透过自身双瞳投影到七煞双瞳之中,这样七煞也能算得上“亲眼”看过盘古开天,至于能从中领悟多少就全看个人资质了。鸿钧讲道则因为三千人领悟各有偏颇,而且听道而忘死生,懂就懂,不懂就不懂,所以没办法全部记录下来,连强行记忆都不行,不懂的地方一下就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帝俊只能将自己听懂的部分以元神传道之法传给七煞,虽然不像鸿钧讲道那般不懂的连记忆都不行,但也不代表七煞一定能全部学会并融会贯通。鸿钧讲道就像外聘人员来开讲座,而且是主修课程辅修课程一起讲,然后用PPT不断展示,最后随便回答几个问题就搞定走人,不让录像录音做笔记,关键的PPT肯定不给你拷贝的,课程内容能懂就懂,不能懂就课后自己再学,学会一点就能回忆起一点,而帝俊则是将他听懂的部分写成了讲义笔记然后交给了七煞,七煞拿着帝俊版本的笔记,先不说跟鸿钧PPT之间肯定存在缺失和误差,单单笔记是帝俊写的,能看懂多少帝俊书法都要看资质,不过好在有帝俊可以请教,倒比鸿钧靠谱许多。
七煞略微平复心情,调整因缺失关键的三尸合一之法带来的冲击,然后准备听帝俊讲最后一个秘闻,关于金乌十太子的秘闻,七煞隐隐觉得这关系到他未来的证道之路。
只听帝俊开口道:“在讲最后一个秘闻之前,朕要问你三个问题。第一,你懂得如何为妖吗?第二,你心中道重还是情重吗?第三,太子本是储君的称谓,对应的是朕的帝位,理应唯一,为何你们十兄弟皆称太子,你想过吗?”
七煞听完前两问时还有心思思考答案,等第三问一出,他心中一炸。对啊,古往今来太子就是储君专用称谓,商周时期天子及诸侯的嫡长子,称太子或世子,都是仅一人得此称谓,一般都是以年龄为长来确立?。自秦朝开始,只有皇位的继承者,才能称太子或皇太子,而诸侯王或藩王的正式继承人只能称“世子”。封建社会的太子,其地位仅次于皇帝,拥有监国与摄政的权利,并拥有类似于朝廷的东宫。至于金元小说中的“四太子兀术(仅为皇子)”,是误用,历史上没有此称谓。届时天庭已立,天规已成。十位太子之事其他众生可能因为没经历过后世所以没有太深感觉,但自己有前世记忆,怎么到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问题呢?!
七煞双眉紧皱,一脸的迷茫与不解,等了好一阵方才语气迟疑道:“父皇,小六年纪尚轻阅历不足,只得一二浅见。”
帝俊摆摆手道:“无妨,道尚且有三千之数,朕岂会强求你心中所想与朕完全一致。但说无妨。”
七煞听后略微放心,语气慎重的说道:“第一问,妖,虽是天地生灵,却靠掠夺天地反补自身,故而为妖需要争,与天地争夺灵气,与众生争夺资源,与天道争夺道路感悟寿元等。”略一停顿后七煞一脸坚毅道:“小六资质有限,以力证道之途恐怕只能为辅修,而大功德天道有定,且功德成圣成就最低,日后难以寸进,不可取。故而小六决心走斩三尸之道,此法虽然不全,但好歹知道能从哪里得以补全,好过盲目乱撞。三尸三绪,善恶自我,我必不成为无情天道,只做有情混元,情绪绕心,能明了而不干涉吾道!”说完七煞有停了下来,等了一会语气疑惑道:“最后一问,小六不知,还请父皇释疑。”
帝俊看着七煞,嘴角似笑非笑,说道:“朕以为你有前世宿慧,理应知道更多才对啊。可惜可惜。”
七煞听完“前世宿慧”四字双眼一黑,脚步虚浮,险险坐到在地,急忙运转法力压下心神震动,顾不得无礼犯上,抬头看着帝俊,一字一字道:“为何父皇能知?”七煞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自己最大的秘密一旦被看穿,那自己是会被洗去所有记忆还是被帝俊一挥手身魂皆灭死无全尸?自己也就一大罗金仙,手中最好的也就温养不久的翠光两仪灯,一想到很快自己要跟洪荒十大强者之一,手持极品先天灵宝河图洛书的天帝帝俊扳手腕,战场还是在帝俊生活多年的修炼多年的金乌大殿,无论从哪个角度讲,鸿钧不出手自己都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正当七煞心神大乱不知该先离火长虹逃跑还是两仪净火攻敌时,帝俊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小六啊,除了天劫那会,朕可是很少见到你如此慌乱失措啊。哈哈哈哈哈。”
听到帝俊的笑声,七煞稍微平静了一些,问道:“父皇,为何……”想问的太多,结果反而什么都说不出,尽在“为何”两字之中。
帝俊笑罢,嘴角带着微笑道:“你们十兄弟是朕的血脉,未来金乌一族的继承,再如何重视都不为过。所以你们刚一出世朕就和你皇叔联手,用东皇钟震动时光长河,以河图洛书为基推演你们未来的命运,虽然略有模糊,但大体还是能看得到一部分的。推演时,朕突然心血来潮,想要看看你们的过去,结果你九个兄弟都自腹中初孕而止,唯独你,居然还有继续逆流时光长河之感,本来朕想看个仔细的,但突然你的过去时光长河逐渐模糊,最后消失无踪,再也无法找得到,当时朕甚至怀疑之前看到的是不是错觉,但想到朕是因为心血来潮才想着看新生儿的过去,有感必有因,加上你接下来修道之初对洪荒的认知偏差,所以朕推测你带有前世宿慧,然后宿慧掩盖了你原本与生俱来的洪荒认知,而且当时的你不是七煞,直到朕推演时,你应该是立下‘不再为过往,只修今朝身’的誓言,故而天道有感,融入洪荒,再无法看到你的过去,那时起,你才是真正的金乌六太子,朕的儿子——七煞。”
七煞听后松了一口气,略一回想就明白过来,当时自己被九兄弟包围着温暖着,那时候自己心中暗暗“陈峰已死,我是洪荒妖族三足金乌一脉,天庭六太子——七煞”(详见本书第一卷第一章)。应该是那时自己心中所想为天道感应,使得自己得以融入洪荒,不在为异数吧。
只听帝俊笑容收敛,沉声说道:“既然你已不为过去了,那你就是,也只能是现在,朕不会问及你的过去,只要你心中明白自己是谁即可,前两问一半是为了让你明白你自己的身份和道路。”
七煞终于放下心来,回味帝俊刚刚的话,突然想到帝俊说的是“一半”?七煞不解道:“父皇,那另一半呢?”
此时帝俊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声音沉重道:“借着推演你过去种种,朕和你皇叔突破了时光长河,看到你们十兄弟的未来,十,只存一。”
七煞收帝俊情绪感染,沉默想到“果然只有一只存货嘛”。继而追问道详情,此时帝俊才娓娓道来。
当日帝俊联手太一,动用东皇钟定时光长河,以河图洛书为基推演十太子未来,只看到九道寒光过后又有一片血光,心神一阵绞痛,即将退出时光长河时,听到四句道歌“先有鸿钧后有天,陆压道人还在前,今年才活十八岁,一个混沌是一年。”之后帝俊与太一两相合计,得出十只小金乌被九道寒光击杀了九只,血光和心绞痛更说明至亲离世之苦,最后的四句道歌虽则有吹牛夸大之处,但应该是最后那只活下来的金乌道歌,也就是说,十金乌中只有一只存活,那只金乌应该是道号陆压。为了不让羲和伤心,此事只有帝俊和太一指导,而能看到七煞过往时光长河之事更是只有帝俊一人知道,连太一都未告诉过。最后帝俊本着小儿子心肝,小女儿五脏的朴实想法,将陆压的名号给了最小的金乌。
听到这里七煞又生一问:“父皇,既然如此将十弟立为太子,我等九位兄长为皇子亦可。何必全部立为太子呢?”
帝俊眼中冒着寒光道:“这就是前两问的另一半原因。朕要活下来那个,将其他九个全部吞噬吸收,化为一体,即为一体,同称太子方是正统。”
七煞双目呆滞,跌坐地上,心中寒气直冒,元神之乱超过听到三尸道路被阻。脑海中不断闪现三千八百年来时刻不离的相处,又闪现一只金乌长开大口,将其他九只流血死去的金乌逐一吞入腹中,炼化法力。哇的一声,七煞当场呕吐起来,哪怕他先天道体已成,腹中再无杂质,但还是在地上抚胸干呕,全身散发大罗金仙法力波动和熊熊金乌焰,已然是即将法力失控真火反噬的状态,红光四射中身周显现金乌虚影,竟是受不了刺激,即将跌落大罗金仙境巅峰,重新退回金乌妖身,不复渡劫后的先天道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