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震海
霍仪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是深夜三点多钟。
他伸出胳膊习惯性地扭亮了床头灯。这时他看到卧室的窗户已经被拉开，床边站着一位小青年。
小青年年龄不是很大，一身牛仔，头发蓬乱，目露凶光。
“孩子，你病了！”霍仪说。
青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孩子，你的脸色发青，这与气滞血淤有关，你患了严重的肝病。”
青年突然冷笑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刀说：“你别装蒜了，你认识它吗？”
霍仪说：“认识，是刀。”
青年说：“知道就好，你知道刀能干什么吗？”
霍仪说：“知道，刀可以伤人，也可以救人，看你怎么去使用它。”
“少来这一套。你信不信，老子现在从这里下去，你立即就会成为一个废人。”青年说着，拿刀隔着被子在他的下身比画着，灯光下，刀放出一道道夺目的寒光。
霍仪说：“孩子，你错了，首先从你握刀的姿势上判断，你并不经常使用刀。我对刀很有研究，我只用刀尖一比画，就可以准确地判断出你某个内脏器官的位置，你不能。”
“少给我扯淡。实话告诉你，老子用刀子杀过人，今天只是路过，在这里弄点钱继续出逃，我需要钱！需要钱你懂吗？”青年说。
霍仪听了青年的话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孩子，钱不是问题，我可以给你。但钱再多也救不了你的命，你确实病了，而且很危险。我是一名医生，请你相信我！”霍仪说着慢腾腾地坐起来，披衣下地，“来吧，孩子！让我帮你看看好吗？”
“不，你不要过来！”青年情绪激动起来。寒光一闪，刀尖已经顶住了霍仪的腹部。
“你这是干什么？你把我杀掉太容易了。你知道你现在刀尖所处的位置是哪里吗？是肺部，刀子进去出来我就倒下了，但这对于你的病起不到任何作用。”霍仪说。
“我没有任何病，你不要胡扯了。快，告诉我钱在哪里！只要你拿出来，你睡觉我走人，我不想看着你死在我的刀下。”青年说。
霍仪说：“孩子，你确实病了，而且可以致命。我现在就把存折连同密码给你。”霍仪说着退回身子找出了存折，告诉了青年密码。
青年接过存折后迟疑了。他问道：“你说我病了，是真的？”
“是的，我是医生，我能看出来，你的病很严重。”霍仪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给我看病，我是个杀人犯！”青年说。
霍仪笑了，说：“孩子，在我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好人，一种是病人。很幸运，在这个深夜我们相遇，你作为一个病人不睡觉跑到我一个医生的家里，这就是缘分。我看出你病了就必须告诉你，帮你诊治，这也是我的职责。”
“那你开药吧。”青年说。
霍仪说：“孩子，你必须接受检查，药不对症吃了会起到坏作用。”
“如何检查？你说，本人今天配合你。”青年说。
“孩子，你错了，你不是配合我，是配合你自己。如果你相信我，明天可以到医院找我。”霍仪说着，找出纸和笔写下了地址。
青年接过纸条看了看，突然笑了：“老家伙，你可真聪明啊，告诉我一个地址，你提前通知警察布下天罗地网，我一出现就把我抓了！”
“你错了，首先我是个医生，我要为病人保密和负责。其次你逃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生存？如今病魔已经进入你的身体，危及你的生命，你说你该不该诊治。”霍仪说。
“那好，咱们今天做一笔交易，存折我不拿了，我也不会伤害你，但明天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青年说。
“好，这也算我们的约定！明天你按时到达，我在医院门口接你。不见不散！”霍仪说。
“告诉你，你要给老子玩花样，小心你的……”青年拿出刀子在霍仪的脸前晃了晃，夺门走了。
第二天，青年乘出租车按着霍仪写下的地址赶到后已经晚了。
那里并不是医院而是派出所。青年转身刚准备逃跑，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他：“兄弟，好样的，挺准时！”
青年回头，两名警察站在了他的身后，他的胳膊上已经多了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老东西，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和你有约定，我今天是找你看病的。”他大喊。
“哈哈！”霍仪迎面向他走了过来，“谁说我失约了，是你小子太笨了，你连心都不要了，肝能好吗？你昨晚有眼无珠‘串’错了门，这说明我们有缘分，所以我必须拯救你。”霍仪说着，指着身后的派出所说：“快进去吧，这里就是你最好的医院。”
青年抬头看去，只见霍仪穿的并不是白大褂，而是庄严的警服，头顶的国徽在太阳下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