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女子,有几个是为自己活着的!
当日夜里,贤妃已经醒来,次日清晨,龙瑾兰也已经醒来,伤情无大碍。放走老者后,龙瑾兰即刻安排离开解洲。
因为龙瑾兰和贤妃均有伤在身,他们两个乘车。子冉和夏言坐在车外,林清夜骑了龙瑾兰的乌骊马,让昨日找来医生的锦衣卫骑另一匹马,二人在两侧护住马车而行。子冉从林清夜的口中得知那名锦衣卫的名字是陆梦龙。
车的行驶速度很快,到黄昏的时候龙瑾兰仍未下令停歇,几个人只好继续赶路。途中子冉除了两次进去给众人取食物外,就再也没进去过。直到已经入了澄州内,龙瑾兰才突然下令停下。
子冉听得马车里砰的一声伴着贤妃得惊呼声,慌忙同夏言掀开帘子,龙瑾兰正直挺挺得躺在车上,双目紧闭,依稀的灯光下整张脸都是青白色的。
伸手试过去,他额头滚烫,子冉突然想起老者临走前的话:“此时赶路,只怕不宜。若是发热,官人务必将此药服下,或者可躲过一劫。若是因此引发寒毒,则万万不可任由病情发展,想尽办法使全身行动而出汗,则必无大碍!”
看来,龙瑾兰是发烧了,立刻从包裹里找出药喂进龙瑾兰口中,轻声附在他耳边嘱咐:“陛下,喝下去!”好在龙瑾兰还有意识,将要勉强吞下去,子冉沉着得喂了几口水,听到龙瑾兰仍旧在喃喃着什么话,正欲俯身下去听清楚,却突然被贤妃一把扯开:“贱人,谁让你靠陛下这么近!”
子冉气得正欲反驳,想起她毕竟是宫里的娘娘,只好放弃,咬着牙告诉贤妃:“陛下有话说。”
贤妃俯身到龙瑾兰唇边,轻声道:“麟儿,你哪里不舒服?”
龙瑾兰嘴唇动了动,贤妃的脸儿瞬间变得苍白的同时,却点了点头:“陛下吩咐,不能停下,即刻离开,向北走,走回京的路!”
众人一时面面相觑,林清夜迅速给了子冉个眼色,子冉也不再顾及贤妃愿不愿意,俯身到龙瑾兰耳边:“陛下,要回京吗?”龙瑾兰迷迷糊糊的摇了摇头,似乎费尽力气才吐出一句话:“去,漳州!”
漳州,亦是通往京城的路。子冉起身,林清夜已经听到龙瑾兰的话,纵然不解不甘,仍旧与陆梦龙同时牵马掉头,夏言亦是掉头,往漳州方向快马加鞭而去。子冉跪伏在龙瑾兰身边,将他慢慢得扶着半靠在马车上,龙瑾兰冷的厉害,牙齿都在打颤。她们没有被子,子冉只好找出他和她的披肩,正欲为他披在身上,贤妃手一伸抢过来,全部为龙瑾兰盖好。
“你出去,陛下有本宫照顾即可。”
纵然担忧,子冉没有再争执,抱着水壶转身爬出去,同夏言一起坐在车上。
自出门后,他们是第一次赶夜路。林清夜和陆梦龙的包裹都是随身携带,他们已经穿上厚实的外套,夏言也从车上找出自己的披肩。唯有子冉,披肩给龙瑾兰盖在身上,手里还抱着个冰冷的水壶,冻得直发抖。
车行的飞快,风扑面而来,子冉即使不想,颤抖也已经让她不自觉的缩进,整个人的呼吸都十分急促。
“子冉?”
她冻僵得抬起头,正触到林清夜担忧的眼神和伸向她的手:“来,上来,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微微一愣,子冉忙摇了摇头:“不必了!”
“出门就不要讲究那么多!”林清夜不高兴的大声道,马跟随着马车的飞奔,把他得声音扩散到狂野上,十分突出:“我们都只有一件衣裳,不冻死你,就得冻死我!难不成你非要我冻死才行?”
“不是!”子冉慌忙解释:“男女”她的话被淹没在风中,林清夜俯身伸手准确无误得将子冉扯起来抱进怀里,快的她只感觉到风嗖嗖得从耳边过,却根本没看清到底如何坐到他怀里的。
温暖的披肩裹住她的身体,背后靠着林清夜温热的胸膛不禁打了个哆嗦:“死丫头,你怎么把自己搞的跟冰块似的!”
子冉缩在林清夜怀里,好不容易找到的温暖让她一点也不想回话,把自己缩在斗篷里紧紧抱着那壶水。如果她也有林清夜这么暖和就好了,至少水现在应该热点了!
子冉想着,却全然不知道在马车内,龙瑾兰正迷迷糊糊得呼唤着她的名字。
“子冉子冉傻,丫头。”
贤妃已经青白得脸在那一刻冰冷得凝视着对面的龙瑾兰,受伤的手在不断的缩紧,然而她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因为,心比手更疼,比手上的伤更加伤人,更加绝望。龙瑾兰,你会后悔的!
子冉想着想着,或者是太暖和,或者是太累,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林清夜骑着马感觉到她已经软绵绵得靠在自己胸口前,只是两条胳膊却别扭的裹在胸前,不禁稍稍放慢,低头伸出手想抽走那个水囊,熟料子冉却在梦里不满的蹙起了眉端不自觉得将水囊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