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听清那宫女说什么？”
龙瑾兰仔细问道，心中算计着却是另外的事情。
“臣妾没听仔细，只听到好像说，如今娘娘不能伺候陛下，还要霸占着，把臣妾给陛下，是想巩固自己的地方。还有，还有更过分的，说什么”惜月迟疑片刻才道：“说陛下早就有了新宠，就住在寝宫，日日夜夜，陛下只要有时间就去陪伴。那位新宠的娘娘让来告诉娘娘，识相的话就，就乖乖的生下孩子自尽，说咱们北凉有传统，杀母立子。陛下已经答应，把孩子给那位娘娘，还要封那位娘娘做皇后。”
“什么那位娘娘？”
龙瑾兰只淡淡的反问了一句。惜月忙道：“奴婢也是这么问的，那个宫女就说，是陛下寝宫里的，御前尚仪。”
北凉皇宫里，龙瑾兰只用过一个御前尚仪就是子冉。惜月说的是谁，自然无需多想。
“那个宫女呢？”
“臣妾让人扣住了，只怕她是，是污蔑尚仪姑姑呢！”说着就命人将那宫女带出来。
龙瑾兰瞥了一眼，这宫女也眼熟，确实是他寝宫里的。好像名字叫舍儿的，是去年刚刚进宫，因为和子冉长得也有几分相似，所以倒还特别的注意过。
惜月立时就问：“贱婢快说，你对皇贵妃娘娘说了什么不中听的！”
那宫女抬着眼皮看到龙瑾兰，早吓得魂飞魄散，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陛下饶命，不是奴婢要说，是，是子冉姑姑让奴婢来说。姑姑还说，若是奴婢不来，就让，让夏公公把奴婢关进暴室里！”
“哦？”龙瑾兰道：“那么你告诉朕，她让你说什么？”
“她，她让奴婢说，奴婢说……”那宫女抬着眼皮看看惜月，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突然眼睛一转道：“奴婢吓破胆子，忘了说了什么。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姑姑让奴婢说的，奴婢是吓坏了！”
“来人。”龙瑾兰简短的叫了一声：“送到慎行司，让她说清楚。”
接着便安慰惜月：“好好照顾皇贵妃，你也是，自个儿的身子要注意。等皇贵妃醒来告诉她，朕会亲自替她问问。”说着转身迅速离开。
寝宫里仿佛从来没这样温暖过。
子冉猜测，是龙瑾兰要回来了。不知道他回来做什么，子冉无心继续猜测，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得享受着难得的温暖空气和厚厚的锦被，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子冉真想把自己紧紧的缩起来。
这个冬天对子冉来说，前所未有的艰难。手轻轻抚摸着平滑的肚子，四个月，她的孩子肯定很小，几乎摸不到。
“陛下万福陛下万岁。”
珠帘掀开，子冉隐约听到他其实根本没有的脚步声，然后龙瑾兰已经站在她眼前，对外面吩咐一声：“都下去。”
子冉没有理会，悄然把目光别开了。她不想再听他问孩子是谁的，就算问她也不会再回答。是他亲口说的这孩子是孽种，也是他亲口说的不喜欢，更是他用行动证明对她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感情。
对子冉冷漠的态度，龙瑾兰只是迫令自己闭上眼睛不要仔细看她，因为他恐怕自己会忍不住把她肚子里那个孽种亲手取出来掐死，或者干脆把她也掐死。不爱他的女人，他根本搞不清自己为何对她那么好！
“你过的还不错？”观察过四周，龙瑾兰在心底下了个满意的定义，干脆在子冉脚边坐下来，大手轻轻抚摸着锁链，然后顺延着锁链，一点点向她的肌肤靠近。子冉本能的躲开了，引得锁链查查得响着。龙瑾兰冷笑一声，并未继续跟进。
他有种，陌生的感觉，在他们之间。
“朕问你，舍儿，你认识？”
舍儿？子冉被这个名字吸引过去。她认识，而且，她在心里记住这个宫女的名字。因为，她几乎救过她和她的孩子。
那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不知道宫女们是不是已经忘记她的存在，还是龙瑾兰觉得用这种方式让她和孩子死更好，两天两夜，来来回回无数人，没人给过她一口饭一点水。子冉又渴又饿，肚子痛的厉害，到第三天的时候进来个宫女，她只好拼死抓住她的衣服，求她给她点吃的或者哪怕一口热水，仅仅看在孩子是无辜的份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