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阿姨。”顾亦久甜甜地唤一声,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我们在看你和叔叔以前的照片,恩恩阿姨年轻时可美,现在更美。”
戴恩走进房间,刮了刮顾亦久挺俏的鼻子,“小丫头嘴巴怎么这么甜,阿姨切了你爱吃的水果,起来吃吧。”
“妈,原来你和爸爸老早就认识了啊。”穆西池抢过水果盘,用水果叉将水果叉起来后,又绅士地递给顾亦久。
“一起念书,一起长大,跟你们一样。”戴恩泛起一丝甜蜜的笑容,“若木可是我和你爸爸的见证人。”
戴恩环顾散在床上的相册,拿过一本硬皮相册,相册四角镶着金边,质感优良,外形华贵。
顾亦久和穆西池凑过去,发现大多是学校里的照片,照片泛黄,照片上的人却面孔青涩,青春洋溢,张扬着与梦想比肩的轻狂。
那个年代的学校设施简单,操场外有简易的篮球场和乒乓球桌,运动的男生们穿汗衫和宽松裤子,朝气蓬勃。
翻到一张黑白照片,一个姿态娴雅的女子坐在钢琴前,缓抬细臂,腰部和肩部连成一条优雅无比的曲线,她正在弹琴,五官标志,神情恬然,穿着荷叶边的衬衫和及膝百褶裙,在周围的人里,她打扮最时髦,像个崭新的洋娃娃,又像是黑白默片里的女主角。
她的周围围了两个男子,两个女子,四人都在看她弹琴。
不知道为什么,顾亦久觉得这个弹钢琴的女子非常眼熟,她紧紧盯着这张照片,似乎盯久一些就能找出答案。
“亦久,看得出来吗?这是你妈妈。”戴恩察觉到顾亦久的异常,指着照片中弹钢琴的女子说。
“妈妈会弹钢琴?”顾亦久惊讶。
“那当然,当年你妈妈可是学校里难得的大才女,男生里私底下把她评成校花。”戴恩笑道。
“那这四个人是谁?”穆西池指着边上的两男两女问。
戴恩望了一眼顾亦久,开始介绍:“这个是我跟你爸爸,这个,是亦久爸爸,这个……”戴恩有了个细微的停顿,“是白子衿,白阿姨。”
顾亦久尽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问:“你们年轻时就认识了吗?”
戴恩点点头,“都是同学,你妈妈是后来转来我们学校的。她爸爸被委派到这里当官,她也跟着来了,后来认识了你爸爸,当她爸爸,也就是你外公被调回去时,你妈妈却不肯走了。”
“你外公不同意这门亲事,你妈妈却认定了你爸爸,为了你爸爸,跟家里闹翻,断绝了关系,再也没回过家……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这么多年,难为她了。”
戴恩抚着照片追忆:“你妈妈当年呀,肩不能挑,手不能抗,是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连搭个蚊帐也不会,就会唱歌跳舞弹琴,文文弱弱,金贵得不得了,追她的小伙子很多,天天有人替她做值日,替她打热水,可心高气傲的她,就独独瞧上了你爸爸。”
原来长辈还有这么一段她不知道的过去,原来妈妈为爸爸付出了这么多,可是为什么到头来爸爸却这样对妈妈?
顾亦久问:“那白阿姨呢?她也会弹琴。”
她还把自己的钢琴搬到顾家来了。
戴恩抚摸顾亦久柔软的头发,泛起心疼和不忍,“子衿那时候可不会弹钢琴。她是这个城市里土生土长的女孩儿,你妈妈转来不久,白阿姨就出国了,在国外结婚生子,近年才回国,估计钢琴就是出国的时候学的吧。”
那么当年他们之间都发生过什么?
顾亦久还想穷追不舍,可是戴恩怕触及这孩子的伤心事,就打断了她,“阿姨做了你喜欢吃的菜,今晚留在这里跟西池一起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