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咸不淡地过去,一天校园里忽然来了十多辆豪车,豪车停在顾亦久所在的教学楼楼下,车门齐齐打开,数十个西装革履的人分别从各辆车上下来,分头站在车的四角,严谨有序,训练有素。
被护在中间的车,主席位的门并没有打开,副驾驶上有人打开车门,下车绕到主席位旁,为主席位上的人拉开车门。
一根拐杖先从车里探出,接着是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鞋,从容地自车上踏到地下,皮鞋上的西服裤管被熨烫得边角有致,再往上,是质地华贵的打底白衬衫,外套西装马甲,前胸口袋上扣着金链,浑身装束一尘不染,是被人打理得有条有理的派头。
从车上下来的这一位是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子,儒雅,风度,一举一动都透着无上权威和摄人心魄的气势。
在五六位穿着黑色西服的手下陪同之下,老头子出现在了顾亦久的班级门口。
顾亦久正在解题,听到同学说外面有人找,她依依不舍从题海中抽出身,教室外的烈阳泛着耀眼的金光,她望向走廊,不由得眯起眼,眼缝里出现了一个老爷爷和五六位保镖派头的人物,她有些愕然,手上的笔也忘了放下,就走出走廊。
老爷子看到她,严肃的脸上有了和蔼的神色,再一看她手上还拿着笔,心头不由酸涩。
顾亦久唤:“外公,你怎么来了?”
一开始同学们已经被走廊上的人物气派给吓一跳,再听顾亦久喊那位领头的老人外公,他们更吓得不轻——不是说顾亦久家境贫寒需要在外接些不明不白的兼职么?怎么有这样一号来头不小的外公?
舒老爷说:“来接你。收拾一下,跟外公回家。”
“我还有课。”顾亦久大惑不解。
“之前你爸爸在,见不到你,现在他离开了,我这个当外公的,不能来看看我的外孙女吗?假已经帮你请好了。”舒老爷口气生硬,处在发号施令的位置上惯了,说话总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错觉。
见顾亦久还在犹疑,老人这才说:“你外婆想见你,你妈妈走后,她就病了。”
顾亦久想到了舒婕带自己回舒宅时,那个平易近人的老太太。
母亲是顾亦久心中的一根刺,而现在母亲的骨肉至亲就站在自己面前,顾亦久觉得自己离母亲近了一些。
踟蹰间,穆西池的身影落在顾亦久的眼里,他是来找她的。
舒老爷子也注意到了这个男生,他的下巴朝穆西池微微扬了扬,问顾亦久:“不打算给外公介绍一下?”
穆西池听到这话,自觉来到舒老爷子面前问好,顾亦久先介绍了自己的外公,然后给老爷子介绍:“他是戴恩阿姨和穆叙叔叔的儿子,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西池哥哥。”
舒老爷子眸光炯炯一亮:“是戴恩和穆叙的孩子呀!都这么大了……”
他又跟穆西池说:“你舒阿姨跟你爸妈关系最好,以前我还在N城工作时,你爸爸妈妈倒是天天到咱们家来做客。”
在旁有不少学生,大家听了一老一少的对话,不禁都有些奇怪:穆西池的青梅竹马不是程念吗?为什么顾亦久说穆西池跟她从小一起长大?老人还如此熟络地谈起顾亦久和穆西池双方的父母?
“这样吧,你也一起跟亦久一起回去,亦久她外婆见到你,应该也会很开心。”舒老爷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