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是和中国一样的四节课,下午却在二或三节课后就放学了。除了极少数回家部外,大部分学生都会在放学后参加社团活动。
美术社团没有活动的时候,我都泡在网球社,这里几乎成了我的第二社团。除了偶尔忙不过来,我会兼职一下后勤外,大部分时间我都安静的坐在一边,看书。日本的图书馆除了学习资料书之外,竟然还有大量的被应试教育定为课外读物的书,这极大满足了我的需求。
接近4月中旬,随着阵阵的微风,整个校园都飘起了淡粉的樱花,纷纷扰扰。这也是我喜欢日本的另一个原因,因为这花飘的像雨……斜倚在芬芳的樱花树下,看着满天飞舞,我仿佛又感受到了那个人传来的相思。
微叹了口气,我不经意的一歪头,然后整个人猛的跳向了一边。就在我刚倚的树旁,一只蜘蛛正在辛勤的补着自己的网。
我抚着胸口心有余悸,警惕着慢慢后退,可那个蜘蛛却好像吃了催生素一般,正一点一点不停的增长,直至与梦中看到的一样大小。我有点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掉头就走,冷不丁撞到了身后的人。
我被撞的退了二步,而那个人却直接坐到了地上。
“哎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没长眼睛啊!”少女咒骂着,被另外二个女生扶了起来。
“实在是对不起。”我急忙道歉,后怕的又看了一眼那只蜘蛛,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等一下!”
少女一把扯住了我,打量了一下后,吃惊道:“是你?!哼,没在日本长大果然没有什么教养,怎么撞到我就想这么算了?”
我这才看清,似乎三人都是手冢班上的,扯住我的是刚才被撞倒的那个少女,因为长得很漂亮我还特意问过手冢,她叫做由里美佳。
“刚才走的太急,没有看到学姐,实在是对不起!”
一个90度的躬身,我又一次道了歉。并不是我胆小怕事性格懦弱,我只是不想给自己和手冢再招惹麻烦,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处事原则而已。
可由里却不并想息事宁人,继续不依不饶着。“你踩脏了我的鞋子呢,这可不是道歉就能变干净的。”
“学姐如果需要清洗,我可以支持清洗费,只是不知道需要多少?”
“钱,我并不缺。只是……你刚才看到什么这么害怕?是那只蜘蛛吗?我们生物组正在研究昆虫,不如你去把它抓过来?”
一个无所畏惧的人,竟然会被一只小小的蜘蛛吓成那个样子,这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实,我也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如果学姐不需要清洗费,那么我失陪了。”
“站住!你这是急着去哪?要去看手冢君吗?”由里再一次的拉住我,眼神中竟带着一丝痛恨。而另二个女生随即也走上前,挡住了我的去路将我围在中间。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天天都往网球部跑是什么心思。就你这样子还想勾引我们手冢君,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我们手冢君?!这亲卫队还真是乌龙,这么关注手冢,难道就不知道我是手冢国光的亲生妹妹吗?真是白痴的三人组啊。
我被她们三人弄的哭笑不得。“我看,学姐对我是有什么误会吧?难道学姐不知道其实我是手冢国光的……”
“闭嘴!用不着解释什么,我们只是想告诉你,以后离我们手冢君远一点,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远一点?似乎这个真的很难,我们……”我耐着性子,继续解释道。
“哼!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好好的陪陪这只蜘蛛吧!”不等我说完,由里美佳突然上前一把推在我的身上。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竟将“武林高手”的我推的倒跌了下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蛛网,我慌忙侧身想稳住身型,可已经太晚了。
整张蛛网粘在了我的胳膊和后背上,这突如其来的遭遇,让我猛的又跌入了梦中。我不停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极力的保持着镇定,可还是没有办法阻止那恐怖感的吞食,又一次的暴走了……
“啊……!啊……!”
大叫着跳了起来,手脚并用发了疯一般胡乱拍打着。一阵熟悉的刺痛传来,我停下了动作,手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慢慢的跪坐到了地上,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一切都静止模糊了起来……
“执子……!”
远远的,我似乎听到了手冢的声音,紧接着身体被一个怀抱拥住,嘈杂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
“那个……手冢君,她突然就……”由里美佳的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小。
我很想告诉手冢,不要担心,我没有事。可那个怀抱中传来的丝丝冷气,让我不由的打了个寒战,完全陷入了黑暗。
“叮……”
“叮叮……”
似是风吹动了挂在屋角的风铃,清脆悦耳让人心神愉悦。眼前雾气萦绕若隐若现间能看出是一片连绵不断的火红彼岸花,风吹起了片片花瓣,让人有如置身腥风血雨中一般。
这又是梦吧?
我茫然的站在这里,环顾着四周。似乎除了这血红的彼岸花和那个人,我的梦中世界永远都是这般灰暗的毫无生机。
只是这里是哪里?是地狱里的忘川河边吗?那个让人忘却今生情缘,投胎转世的地方。
这么说来,我这是死了……吗?
突然间浓郁的花香同雾气一同散去,我看到了远处一排排的人,长长的队伍分成几列,竟然看不到边际。画面被飞速的拉近,我也排在了队伍中,缓慢的在这拥挤的奈何桥上移动着。
我本以为等到的会是传说中的孟婆汤,可孟婆却盯着我的前胸,无奈的叹着气,沙哑的声音远远的飘进了耳中。“第六世了吧……回去吧,你不应该来,他已经在等你了。”
话音刚落我便坠入了那冰冷的忘川河中,刺骨的寒意直达心肺。我拼命的挥动着手脚企图游上水面问问孟婆。
到底是几个意思?
那个他又是谁?
可全身却像冻僵了一般无法行动,只能任由河水将自己带到更深的河底。
抬头看着越来越远去的水面,我心中充满了不甘。
我还没有赎清这满身的罪孽,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解脱?
不!
我不能呆在这里!
“不!”
我憋足了劲,愤力一蹬,大喊着向水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