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的冬天,除了温泉和雪似乎真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站在札幌大道的JR塔上,我第N次叹气。
忍足忍不住在一旁关心道:“你……还在为不二的事难过嘛?”
“恩?”
我无意识的应了一声,才明天他问的是什么。“不,我只是有点无聊。不二就要订婚了,我应该高兴。”
恩,应该替他高兴。虽然依然还是喜欢他,可这已经与他无关了。我总喜欢用这种方法来安慰自己,如果还爱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人,那么就当那个他死了好了。封存那美好的瞬间,让他永远都在自己的心中。
有的时候我总在想,也许我是一个爱上爱情的女人,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我从来不去控制自己逃避想某个人,逃避并不能解决一切,反而会让感情变得更深,最好的方法是正面去面对它。
似乎沉默的有一些尴尬了,或者是忍足没有想好要如何劝我,总之他犹豫了起来。
“执子,其实这世上不是只有不二这一个天才的。”他顿了顿,似乎在想下面要怎么说。
以前总会有这样的直觉,可每次我都会劝自己,是我想的太多了,所以我不是很确定忍足这句话表达的意思。我一直都很相信我和忍足的这份感情,它会走很远很远。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突然害怕了起来。
“有的时候,爱情就像影子,你想追它永远都追不上。可当你回头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其实它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执子,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了,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不敢转头去看他,我相信那眼神不是我想看到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想尽最大努力的挽救,因为他是个聪明的人。
“侑士,许多人都说,男人和女人之间不会有纯友谊,可我总用你来告诉自己,有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牵拌,不是只有爱情,更有友情。我很喜欢你,所以我视这份友情为真宝,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传达着。“侑士,是任何人。你明白嘛?”
他的眼神闪了闪,慢慢的暗了下来。
以前的我,为了把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总喜欢玩弄那些喜欢我的人。只要自己的心被温暖了就可以了,从来不去管他人是否受伤。所以我是个罪人,如果不喜欢,何必去招惹呢?这样一次次的去伤害喜欢我的人,也怪不得老天爷会惩罚我,让我得不到应得的。
“侑士,也许没有不二,我真的会……”
“哎呀哎呀,”
忍足突然打断了我下面要说的话,扶了扶眼镜恢复了以前的笑脸。“没想到执子对我这么有信心,那我也放心了,不用担心执子会喜欢上我,而失去这个朋友了。”
我眯笑着点头应和,心里却说不出的苦涩。
侑士,我能说的只有:谢谢你!
我的勤劳再一次让寒假变得短暂,一月中上旬我们迎来了三年级最后一个学期的开学典礼。依然是那套程序,一年三次的开学典礼讲话,石川校长竟然没有重复过一次,我不得不佩服校长助理的文案水平啊。
滑雪事件后,我更坚定了去立海大附属高中的心,也越来越感觉这个选择的明智。可以离开青学,也可以脱离迹部羽翼,更可以和忍足拉开距离,而且还可以就近教真田。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一月每个学校都有新生开放日,我和手冢一家也去参观了立海大的校区,只是一家人却抱着不同的目的。我是去熟悉校区,彩菜妈妈和国晴爸爸则是来和冰帝做个对比的,而我们的手冢同学很直接的去了网球场。
我详细的询问完学校的情况以及报考的流程后,那二位也做完了比较。
北海道事件之后,他们似乎也看出了我和不二间的问题,虽然没有出声问过,但对于我离开青学却非常痛快的表示了赞同。
远远的就看到了中学网球部场边,手冢正在和幸村说着什么。只是二人一个冷俊无笑,一个面带春风,简直就是二个季节。真不知道这样的二个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可聊的。
“哥哥,我们可以走了。”我走上前喊道。
幸村微欠了欠身,含笑出声:“执子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看样子幸村君已经痊愈了,真是恭喜了。”我笑着欠身回礼,即不想失仪,也不想表现的太过亲切。
“谢谢。听手冢说,执子小姐要来立海大读高中?”百合花依然绽放着最美的姿态,不是熟悉他的为人,真怕自己会陷了进去。
我抬手向网球场内的真田无声的挥了挥,他却黑着脸压了压帽沿。我轻笑着,转回头。“是啊,百年老校的诱惑,不是一般人都抵得住的。”
“是嘛?”收回同样看向真田的目光,幸村温暖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对我的回答有所质疑。
“不是这个,还会是什么?”
他轻笑,可温暖的眼瞳中却总是含着悲伤。为什么总感觉这笑是这么熟悉,熟悉的让人心疼。“我们真田,真是麻烦执子了。”
“恩?”
“听说一直往返神奈川,教真田中文呢。”理了理额前的乱发,冲我笑着。
是因为日本地热的原因嘛?似乎今天的风都轻柔了很多,暖暖的,像是樱花就要飘起了似的。
我笑了笑,原来这笑像极了不二呀。
“前期是为了钱,后期纯粹是为了那把价格不菲的村正。幸村君想多了呢。”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幸村的目光望向了远处。那本应是一片樱花树林,现在却被雪盖住了树枝,虽然光秃秃的,却因银妆素裹而显的分外妖娆。
“执子真的变了许多,以前。”
“执子!”一直沉默的手冢,听到这里突然出声。“我们该回去了。幸村君,失陪了。”
“呵呵,手冢还是这么爱护执子。”幸村并没有因为被打断而有任何不快,反而淡定从容,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样一般。
我挽着手冢的胳膊,笑道:“我是哥哥唯一的妹妹,当然要宠爱有加了。只是幸村君,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以前的事是彩英的记忆与我无关。希望幸村君记住,现在住在这个身体里的人,是手冢执子!失陪了。”
一直走到转角,我才回头看了一眼。网球场外,那个如百合花般的少年依然盯着那片樱花树林出神。配上这满地的银白,说不出的萧瑟。
幸村,你到底是为什么而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