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叔爷早就想到,老六媳妇死的不明不白,一定放不下自己的儿子,所以才让老六的岳母将外孙带到老六家之外居住,在下葬之前,不让孩子回家,可能会躲过这一场麻烦。”小阳说。
老顾正围着围裙在厨房煮饺子呢,听他这么说,连连摇头说:“小阳,你堕落了,你现在也太不科学了。你说你这样,以后还怎么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啊?”
“滚远点。”小阳直接给他一个白眼。
我觉得老顾这人就是嘴欠,被人骂完之后,反而乐颠颠的干活去了。确实值得人鄙视一下。
“先声明,我可不是迷信啊。我是眼见为实。”小阳认真地跟我解释。
“不用声明,我很迷信。”我严肃的告诉他,意思就是管你是不是眼见为实,姐全信。
小阳大约是觉得找到了理解他的人,满怀感慨的点了点头。开始继续讲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切,毕竟小阳是外来人,对于五叔爷的本身还了解的不多,看这事儿到处都透着不合理,于是凑到五叔爷跟前,想要打听一下。
五叔爷也是老人精,看一眼就晓得他心里那点心思。很有耐心的跟他讲了讲缘故。当时五叔爷刚刚进到老六家的时候,就觉得阴气太重,全身发冷,通常只有在有冤魂厉鬼的地方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五叔爷觉得,老六媳妇的死一定有些不能说的原因,但这并不是他要来的主要目的,最重要的还是赶紧让她入土为安,千万不要影响到了活着的亲人。所谓逝者以矣,活着的人得要尽快挥别过去,好好生活下去。
等老六岳母清醒过来,五叔爷过去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老六岳母仔细想了想,就把自己做的那梦告诉了他。五叔爷一听面色大变,连说坏了坏了。这可真把大家都吓坏了。
五叔爷告诉大伙,老六岳母那并不是做梦,而是中了梦魇。此时五叔爷也有些后悔,实在不应该让老六的岳母来照看孩子,毕竟她与老六媳妇也是母女连心,老六媳妇的魂魄在家里到处寻不着孩子,就顺着上母亲的气息找来。
“气息?这又不是小狗小猫的,怎么还气息。”老顾又开始发表意见了。
“你懂不懂,老六媳妇还没有出殡,魂魄混沌,只能凭气息感应找人。你看那些僵尸片没有?僵尸发现活人的方式,不是用眼看的,是感觉活人在哪儿喘气,他就窜到哪个方位。”小阳对老顾是充满着鄙视的。
五叔爷吩咐老六紧紧抱着孩子,又嘱咐老六的岳父母和大伯一步不离的守着他。这才回到了老六家里,还叫了小阳一起去帮忙。
因为明天就是老六媳妇出殡的日子,老六家倒是准备齐了东西,像是香烛纸线、纸人、纸马什么的一样不缺。五叔爷问老六的母亲要来她儿媳生前穿过的一件衣服,又要了一件小孙子贴身穿着的小衣服。
他将这几天一直放在灵位前,用来烧纸的一个大铁盆,拿到院子里,在那里烧了不少纸钱之后,才将老六媳妇的那件衣服给烧掉。然后,五叔爷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突然起了一阵旋风,将火盆中的火苗一卷老高。
五叔爷却不着急,他从院中地上捻起一小撮土,向着火苗就抛了过去,结果一下子火苗就落了下去。然后,让看热闹的人惊恐的一幕出现了,在火苗的位置,传来一声声的哭泣声,是女人的哭泣,分明就是老六媳妇的声音。
老六的母亲吓的瘫软在地,一面向着那火盆双手合十,拜了起来,一边说道:“媛啊,你怎么寻了短见?你别吓妈了。孩子还小,不能受惊啊。”
“儿啊……儿啊……”那个女人凄惨的哭道。
“人鬼殊途,若在执念,便是害人害己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此时说了,我替你了了。”五叔爷十分严肃的说。
女人却还只是哭着,一声声叫着儿子,哭得那么凄惨,让所有在场的人听着都觉得难过。五叔爷却也没有再跟她多说什么话,而是又开始念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过了一会儿,五叔爷对老六的父母说:“孩子那么小,当妈的不放心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们给做个保证吧。”
老六的父母立刻上前,说:“媛,你放心吧,孩子也是我们的亲孙子,我们怎么能不管?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好好把孩子带得好好的。绝对不会让孩子吃一点点苦。”
五叔爷又看向火盆的方向,说:“好了,你可以放心去了,现在速速上路,我送你一程。”
老六的媳妇又哭了起来,还发出一些怪声,没人听的懂,可明显五叔爷能听明白。五叔爷眉头一皱,说:“不可,孩子刚刚满月,神魂不全,若此时来见你,可能会对孩子有害,难道你想害了自己的儿子?这样吧念在你其情可悯,我将孩子贴身之物给你,你可放心去吧。”
五叔爷说着,就将孩子的衣服给点了把火烧掉了。此时,火盆又是旋起一阵风来,火苗一窜,又落了下来。
他们都听到阴风所到之处,女人的痛哭哀嚎声越发大了。五叔爷却再也没说一句话,他就是蹲在火盆前一张一张烧着纸钱,直到女人的哭声消失。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对老六的父母说:“没事了,明天照时候出殡就好,咱们去把孩子接回来吧。”
事情果然如五叔爷所说,一切都风平浪静了,老六将孩子接回家来,第二天按着葬礼该有的程序,送了自己妻子最后一程。但是,有一个疑问始终在村里人心中徘徊不去,就是老六媳妇究竟为什么要自杀呢?
“你说会不会是吊死鬼,找替身什么的?”我问小阳。
“村里人也有这个猜测,不过,他们又说如果真有吊死鬼,像五叔爷这么大本事,早就发现了,还不跳出来收了这样祸害啊?”小阳摇摇头说。
“你们都想太多了,那一定就是产后抑郁症。”老顾一边往嘴里塞饺子,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没想到啊,你还对女士的疾病了解不少啊。”我傻眼瞅他。
“那是哥很博学多才的,你们居然不知道,我也是醉了。”
“你还是多喝两杯,才醉吧。”小阳说着,给老顾倒了一杯啤酒。“来来,先趁热吃饺子吧,等会儿我再给你讲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