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洞是中国近代史上一位有影响的人物,是后期洋务运动的重要代表,是洋务教育的积极兴办者和洋务教育思想的阐述者。研究张之洞的教育思想,首先应该分析和研究他在洋务运动中的地位和作用。
(一)谋富求强的洋务运动
张之洞是洋务派后期的重要人物。在他出任山西巡抚时年),已经初具洋务思想。他认为,山西“风气未开,洋务罕习”。当他来到山西后的次年,就提议设立洋务局,招募“习知西事,通达体用”的洋务人才。他列举有关“天文、算学、水法、地舆、格致、制器、公法条约、语言文字、兵械船炮、矿学电气诸端,但有涉及洋务,一律广募”。不论是“兼通各学,还是只通一艺,无不量才委用”,并“优其资薪”,通报全省各机关执行。此外,他还向全国发出“延访洋务人才启”广为招聘。他全力开展洋务运动,是从任两广总督时开始的。
这一时期,他搞了一系列洋务活动,现略举数端,以示证明:
光绪十一年(1885年),议设枪炮局于南宁。
光绪十二年(1886年),在广州设广东缫丝局。
光绪十三年(1887年),在广州设机制铸钱局及银元局,设电报学堂,办水陆师学堂。
光绪十五年(1889年),在广州设广东织布局、广东制铁局。
光绪十七年(1891年),在汉阳设汉阳铁政局、枪炮厂,开采大冶铁矿、萍乡铁矿,设方言商务学堂,选译西书。
光绪十八年(1892年),派工匠赴比利时学习炼钢技术。
光绪十九年(1893年),在武昌设织布、纺纱、制麻、缫丝四局,设自强学堂。
光绪二十年(1894年),议设水泥厂于大冶。
由此可见,甲午战争前,张之洞就搞了许多洋务活动。甲午战争后,他便成为洋务派的重要代表人物。
张之洞早年常与一批不掌握实权的京官结纳,评议时政,以不避权势相标榜,享有“清流派”之名。清流派是清同治光绪年间政府内部出现的一个政治派别,他们议论时政,弹劾权贵,特别是对掌握朝廷大权的李鸿章十分不满。他们出身科甲,谙熟经书,议论批评时常引经据典,颇能说理,在知识界享有崇高的声望。所以,他们的意见往往被当作社会舆论的代表,成为一股重要的社会力量。在当时,张之洞与侍郎宝廷、侍讲张佩纶、通政黄漱兰,被称为翰林“四谏”。张之洞的发迹和对李鸿章的抨击有关,他的一些活动,钳制了李鸿章的势力,深得某些满族贵族的赏识,优予升擢,不久就成为封疆大吏。
张之洞到了湖北局势力更强,大有后来居上之势,一跃而为洋务新贵,成为洋务派的重要首领。
光绪五年(1878年),清政府平定了阿古柏的入侵,收复新疆。
但俄国沙皇政府妄图霸占伊犁,清政府派崇厚为全权大臣与沙皇交涉索还伊犁,昏聩无能的崇厚,与沙皇政府签订了《伊犁条约》,使沙·俄得以攫取我国伊犁的许多特权。消息传来,舆论大哗。张之洞上书奏陈俄约贻害,请修武备,改约,给崇厚以应得之罪。嗣后张之洞创广雅书院于广州,他不避非议,延聘因弹劾李鸿章投降政策获罪的梁鼎芬和因奏请预防宦官流弊、弹劾李莲英获罪的朱一新二人为主讲,显示了“清议”之风。
光绪十年(1884年),法国侵略越南,边疆告急,张之洞主张抗战。
他提议起用老将冯子才和原黑旗军首领刘永福共同抵抗侵略者,清政府采纳了张之洞的意见,取得谅山大捷,连连打击法国侵略者,越地东至北宁太原河内,西至兴化宁平南定山西,官民响应,连战连捷,迫使法国侵略者罢战求和。张之洞在反对法国侵略的问题上,态度明朗,积极支持抗战,受到人们普遍赞誉,清廷也为此发布上谕嘉奖张之洞。
《马关条约》签订后,引起了全国人民极大的震惊,封建统治集团内部也忧虑重重,惟恐因此失去人心,无法维持统治,纷纷上书,力陈地不可割、款不可偿,要求废约再战。张之洞对李鸿章签订丧权辱国条约极为不满,给予无情的抨击。他说:“大约稍有心肝之人皆必不可为之,稍有知识之人必皆能见之,而不谓渥蒙国恩,深悉时务之李鸿章竟悍然不顾,冥然罔党,行人之所不肯行之事,出人所不忍出之言。直至今日始灼然有以知其心术之幻而得其罪状之真。”
他十分气愤地说:“恐宋臣秦桧明臣仇鸾之奸尚未至此也。”并大胆地指出,李鸿章所以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是因为朝廷有“畏倭之心”。当然,也应指出,张之洞反对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没有能够、也不可能立足于依靠人民的力量,而是企图“以夷制夷”,利用帝国主义之间的利害冲突,甚至妄图以国家的权益去换取俄、英、法等帝国主义遏制日本,这是其阶级本性的表现。尽管如此,他坚决反对日本侵略是正确的,应当加以肯定。
特别是在割让我国台湾的问题上,张之洞态度更为明朗。在战争期间,他十分关心台湾的防御,致电台湾巡抚唐景崧,分析台湾抗倭的有利条件,鼓励唐景崧“必能御倭”。不仅如此,他还积极为台湾抗击日本侵略者输送军饷、武器。并且表示:“如台湾再有急需,敝处必代为筹措”。御史易顺鼎说:“台北饷械多出自香帅所助”。
他直接支援了台湾的抗敌斗争。不仅如此,当他听到李鸿章密约出卖台湾的勾当以后,就立即给清廷发电,奏陈台湾战略地位重要,电文说:“查台湾极关紧要,逼近闽浙,若为敌踞,南洋永远事事掣肘”,一再告诫清廷,和约实关大局安危,必须详加斟酌,否则“悔不可追”。并要求清廷“权衡至当”,“断然不允”。但封建统治者为了自身的苟安,不惜出卖国家的领土主权,终于在1895年4月17日签订了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张之洞获悉台湾割让给日本以后,极为愤慨,沉痛地指出,“从此中华何以自立?”“此后何论自强?直恐不能自立矣!大局败坏,切齿痛心!”。
虽然《马关条约》已经签订,但张之洞仍不甘心,提出“台湾自保”的建议,致电唐景崧、刘永福,请求他们通力合作,依靠台湾人民,“军民合力战守”,增强信心,“足可取胜”。并想方设法由美轮运枪三万支,以武器支援台湾的抗倭战争。这些事实,不能不认为是爱国行动,应当给予恰当的评价。
张之洞大举兴办洋务时,客观环境已不同于曾、李的洋务时期。
光绪中叶以后,经过中法战争,那种仅仅依靠“船坚炮利”的“自强、求富”的方针,已无助于封建政权的巩固。因此,张之洞另辟蹊径,提出“治、富、强”的洋务纲领,强调先富而后强。张之洞除了关心发展军事工业外,更注意民用企业的发展。他在两江、湖广总督任内,注意吸收商民办厂、开矿。例如,他主办的湖北大冶铁矿、汉阳铁厂,织布、纺纱、制麻、缫丝四局,都是官督民办企业。这些企业除官资外,召集私人资金入股,企图集合私人资金开辟“求富”渠道,使早期民族资本得以“稍分洋商之利”,这些措施对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是极为有利的,这也是后期洋务活动的一个特点。
张之洞大搞洋务活动的时候,维新变法思想已得到很大的发展,影响着社会舆论和推动着社会变革。因此,“变”与“不变”成为当时人们议论的中心。经过两次鸦片战争,封建制度的腐朽已暴露无遗,不可能再原封不动地统治下去。为了转移人们的视线,延缓革命的爆发,维持封建的统治,统治阶级不得不同意进行某些方面的改良。
这一点,张之洞是清楚的。他为了获取人们的支持,也装出一副拥护变法的样子,而且屡屡发表变法意见,以致使一些人被他的假象所迷惑,误认为他是“变法派”。
张之洞主张“变法”是以维护封建统治这个总目标为出发点的。
他以古论今,大发议论。说什么,“徵之史,封建变郡县,辟举变科目,府兵变召募,车战变步骑,租庸调变两税,归余变活闰,篆籀变隶楷,竹帛变雕版,笾豆变陶器,粟布变银钱,何一三代之旧乎?”从以上议论来看,似乎张之洞为“变法”寻找历史根据。其实,他主张的“变”,并不是封建制度本身,而是封建制度的某些具体措施。他说:“夫不可变者,伦纪也,非法制也;圣道也,非器械也;心术也,非工艺也。”这就十分明白了,他认为可变的只不过是具体的规章制度和机械工艺,甚至也可以学一点西方的新鲜货。然而,封建主义的“伦纪”、“圣道”、“三纲”、“四维”是绝对不允许变的。他认为,“若并此弃之,法未行而大乱作矣”。有史以来,自五帝、三皇以来没有改变过,现在也不能变。这是“古今之常经,中西之通义。”十分清楚,张之洞的“变法”同他的前辈一样,只不过是讲求“洋务”,即学习一点西方的生产技术和某些规章制度,来延续清王朝的统治而已。
他的主张并没有什么深奥的哲理,不过是历来主张因循守旧、反对变革的“天不变,道亦不变”的形而上学论罢了。
“变”是当时大多数人所赞成的,关键是怎样变。是实行维新派所主张的发展资本主义,改变封建制度呢?还是洋务派所提倡的学习西方一些科学技术,修补封建制度中不适应的部分,以延续封建统治呢?张之洞主张的是后者,而不是前者。他的“变”是以“变器不变道”为原则的。
我们知道,到了洋务运动后期,人们已不满足于单纯学习西方的生产技术和自然科学知识的“西艺”,对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政治、法律等措施的“西政”也已提到议事日程上来,所以,张之洞所提倡的“西学”,在内容方面不同于前期洋务派,不仅包括“西艺”,而且屡屡提到“西政”。例如光绪二十七年两个月内的三次上书都是这样。
第一次,《变通政治人才为先遵旨筹议折》,提出兴学育才的四条建议;第二次,《筹议变法谨拟整顿中法十二条折》,提出整顿中法的十二点措施;第三次,《筹议变法谨拟采用西法十一条折》,提出包括派员出洋留学、考察,学习外国军事,发展农业、工业,制定各种法规,发展邮政事业,翻译西书等为内容的十一条采用西法的措施。
总观张之洞办洋务的指导思想,就是“会通中西,权衡新旧”。
就是说,一方面要引进西方的科学技术和某些政治措施,另一方面又不使这些“西艺”、“西政”触动封建制度的根基。最好使“中学”、“西学”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这也是他们吸收西方文化的基本原则。怎样采用“西艺”、“西政”呢?张之洞说:“择西学之可以补吾阙者用之,西政之可以起吾疾者取之,斯其有益而无害。”假如离开了“补吾阙者”和“起吾疾者”,则宁可不用“西学”。所以,尽管张之洞在提倡“西学”方面同前期洋务派有所不同,或者说稍有前进,但在坚持以中国伦常名教为根本的目的上并没有任何差别。把“西学”
紧紧控制在有助于修补千孔百疮的封建体制方面。因此,他所谓的“变法”,只不过是“事变”而已,对封建制度的根基是不能动摇的。
康有为曾批评洋务派的改变成法,不过是“变其甲不变其乙,举其一而遗其二,枝枝节节可为之,逐末偏端而举之,无其本源,失其辅佐”。张之洞的幕僚辜鸿铭说得更清楚:“文襄之效西法,非慕欧化;文襄之图富强,志不在富强也。盖欲借富强以保中国,保中国即所以保名教。”一语道破了张之洞提倡“西学”的实质。
(二)兴办洋务教育
张之洞是后期洋务派的重要代表,洋务运动积极活动家。是洋务教育的兴办者和洋务教育思想的阐述者。他所进行的一系列的洋务活动为他兴办洋务教育奠定了基础。
张之洞积极参加洋务运动,兴办洋务企业。然而,当张之洞大举兴办洋务时,客观环境已不同于曾、李的洋务时期。那种仅仅依靠“船坚炮利”的“自强”、“求富”的方针,已无助于封建政权的巩固。
张之洞另辟蹊径,提出“治、富、强”的洋务纲领,所以除兴办军事工业外,更注意“民用”企业的发展。他在两江、湖广总督任内,主办了湖北大冶铁厂、汉阳铁厂、织布、纺纱、制麻、缫丝四局,这些都是官督民办企业。这是后期洋务活动的极大特点。
洋务运动后期,人们已不满足于单纯学习西方的生产技术和自然科学知识的“西艺”,对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政治、法律等措施的“西政”也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张之洞办洋务的指导思想,就是“会通中西,权衡新旧”。一方面要引进西方的科学技术和某些政治措施,另方面又不使这些“西艺”、“西政”触动封建制度的根基。最好使“中学”、“西学”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张之洞认为:“择西学之可以补吾阙者用之,西政之可以起吾疾者取之,斯其有益而无害。”假若离开了“补我阙者”和“起吾疾者”,则宁可不用“西学”。可见,他把“西学”紧紧控制在有助于修补百孔千疮的封建体制方面。他所谓的“变法”,是以“变器不变道”为原则的。
在他的洋务活动中,洋务教育是重要方面,在“中体西用”思想指导下,张之洞积极开展洋务教育活动,建立各种类型的学校,选派留学生出国。在当时教育领域中影响颇大。
1.改书院为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