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怎么搞的!”苦啼法师一拍光头,“我回寺里瞧瞧,你们给我留点菜。”
目送着苦啼法师风风火火的往寺里跑,阿灏这时才感到有点害怕了:“这要真考不好,我师父肯定得把我腿给打断了。”
“谁让你成天都去香风庵看那些小尼子洗澡,活该了吧。”赵欺夏恨铁不成钢的说。
玄飞夹了块蘑菇放在嘴里嚼了几下,才缓缓的说:“阿灏,这苦鸣寺的佛学考试是怎么一回事?”
阿灏耸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苦鸣寺是金刚佛院设在俗世的禅院之一。”
阿灏才说了半句,玄飞的表情就有些异样了,他听凌寒提过,金刚佛院是佛门四大门派之一,擅长者降魔捉妖,束鬼除怪,与一般的佛门宗派大不一样。
难怪那苦啼法师眼中的精芒会那样逼人,原来这苦啼法师是金刚佛院的弟子。
可极为明显的是,阿灏连苦啼法师的四分之一的功力都没有,不然那日在义庄外,绝不会一照面就在玄飞的手下吃大亏。
阿灏挠头道:“佛学考试是金刚佛院派来挑选弟子到主寺修炼的考试,过关就能送到主寺去闭关修炼。”
“这是好事呢,阿灏,你怎么好像还不乐意呢。”凌一宁奇怪的问道。
以金刚佛院佛门四大门派之一的威势,天下怕不有数百座寺院,竞争的激烈可想而知,这苦啼法师要千方百计去找到考试的资格,那就能理解了。
“要去了主寺,我还能吃肉?还能去看香风庵的小尼子洗澡?切,那些老顽固不打死我才怪了。”阿灏抓起鸡腿边啃边说,那油就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淌。
“不知上进。”赵欺夏哼了声说。
阿灏涎着脸凑到她的跟前:“小夏,过两天就是十五,你看……”
“你还想去看香风庵的小尼子,你死了这条心吧,你给我好好考试,等你考过了,我想办法让你一次看个够。”赵欺夏眼珠子一转,使出激将法。
上回阿灏来香铺里找赵欺夏,她就说过类似的话,可上回是上回,现在马上就要考试了,现在要挟阿灏,说不定能管用。
果然,阿灏眼睛一亮,指着赵欺夏娇俏的鼻尖说:“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赵欺夏伸手拍掉阿灏的脏手。
“妈的,我还就不信我考不过了,不就是背经书嘛。”阿灏大咧咧的说。
“就这么简单?”玄飞好奇的问道。
阿灏脸色一颓,又把枕在脑后的手收了回来:“真要这么简单就好。那些老秃驴,把佛学考试分成了四门,每一门都要求达到八十分以上,才算是过关。有一门达不到,就算其它四门中有满分的,都不管用。”
赵欺夏听苦啼法师提过,当即对玄飞说:“除了佛经之外,剩下三门,是资查、武艺和灵观。佛经主要分成背诵和默写两部分,佛门主要依靠经文和法器降魔诛妖,这里考察用功程度。武艺就是考核武艺的修炼水准,阿灏现在练到了伏魔功的第三层,在苦鸣寺的弟子中是最好的了。最难的是资查和灵观。资查是由金刚佛院里的得道高僧来探究每个弟子的资质,苦啼法师说阿灏的资质极高,我不怎么信。”
赵欺夏说到这里,吐了吐舌头,露出促狭的表情才继续说下去:“最难最难的是灵观,苦啼法师说在灵观这一节,考的是弟子对邪物的敏感程度,考官会拿出封印好的邪物,然后在限定的时间内,由参加考试的弟子寻找,最先找到的就能过关。”
玄飞拍着脑门说:“难怪阿灏会不愿考了,我光听着头就疼了。”
“整个考试要整整进行三日,要以下午算起,正好第四日就是十五,这段时间苦鸣寺将把大门紧闭,所有的香客都不能到里面去上香。”赵欺夏想了想说,“在我小的时候金刚佛院来苦鸣寺考过一回,现在已经十年没来了。”
玄飞默默点头,这苦啼法师恐怕不单为阿灏争取到了名额,也为苦鸣寺的弟子争取到了一个难得的机会。
“玄飞,我知道你能耐大,你有什么能办法能帮我过关吗?”阿灏眼睛直盯在玄飞的身上,想让他老老实实的考试,可是件赵欺夏都办不到的事。
“想作弊?”玄飞嘴角微扬,笑了起来。
“嘿嘿,这哪能算是作弊,最多就算是,算是,算是变通。”阿灏嘿嘿的笑着说。
赵欺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要被金刚佛院的高僧戳穿了,那你这和尚算是做到头了,你是不是想还俗了?”
“我还不想做这个和尚呢。”
“你忘了师父生前说的话了?”赵欺夏突然厉声道。
阿灏一下就愣住了,半晌过后,他惭愧的低下头:“我不是没说要作弊嘛。”
玄飞微笑说:“作弊的法子不是没有,只是要看那金刚佛院的高僧实力怎么样,才能对症下药。”
玄飞心中也不底,要再来个苦啼法师那种级别的人物,这作弊的路子是绝然走不通的。
凌一宁捂着嘴咯咯的笑着,阿灏真是一点都不想做和尚呢,他也不像和尚呀。
“以前我读小学的时候,都是把课本夹带到书桌里,老师绝对发现不了。”柱子说道。
“那金刚佛院的高僧能和靠山村的民办小学老师相比吗?凡夫俗子!”阿灏板着脸说,柱子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还出个馊主意。
要光是佛经那项阿灏平常不怎么用功,但记性好,十拿九稳还能过关,除非考题真是出到那种犄角旮旯里了,资查和武艺也没问题,问题就是出在灵观那里。
阿灏对邪物的敏感度不说低吧,也没比一般人高到哪里去。
“我去找师父,看能不能走走后门。”阿灏起身往外走。
“他就根本没想着正正经经的把试给考过了。”赵欺夏撅嘴道。
“要有捷径谁愿意走弯道。”玄飞把鸡肝夹给凌一宁,她喜欢吃这种东西。
“你真有包能考过的法子?”赵欺夏见玄飞一副仙人自有妙计的表情,就忍不住问道。
她也想阿灏能到金刚佛院去,管他用什么法子,只要能进去就行了。
“等阿灏回来再说。”
才说着阿灏就和苦啼法师一前一后的回到饭馆里,一坐下阿灏就长吁短叹:“没想到,没想到啊,金刚佛院竟然把那个老东西派来了,完了,我这回彻底完了。”
“你说什么啊。”赵欺夏摸不着头脑的问。
“来的是主寺藏经阁长老,阿灏,别乱说话,人家好歹活了百来岁了。”苦啼法师瞪了他一眼说。
“玄飞,这回你可得救我啊。”阿灏握着玄飞的手就哀求道,“要是我考不过的话,我娘在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啊,更别提香风庵的小尼子了,那白嫩的身子,以后还有谁能欣赏呢。”
见阿灏越说越离谱,赵欺夏绷起了脸:“你再胡说八道,以后别想我再拿灵香给你。”
阿灏的嘴立时就闭上了,玄飞这才问道:“你见到了主考官?”
“嗯。”
“就你感觉,他和苦啼法师相比,谁厉害些?”
苦啼法师这还夹着块大肠呢,手一下就顿住了,把筷子往碗上一搁,就抬眼去看阿灏。
“这个,这个,当然是师父强些。”阿灏嘻皮笑脸的说。
玄飞信他才有鬼,清咳了声道:“你别打马虎眼,你不是要我帮你吗?”
阿灏这才收敛了笑容,苦苦的思索了会儿,才说道:“直觉上是师父强一些,但是那长老好像只是差一些,但差不太远。”
苦啼法师赞许的瞥了阿灏一眼才对玄飞说:“长老和我半斤八两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苦啼法师话中的谦逊之意玄飞听出来了,他看向赵欺夏说道:“我看你香铺里有些黄纸、朱砂,能不能拿过来?”
赵欺夏点点头,离席去拿玄飞要的东西。
隔了两三分钟,她走回饭馆,把黄纸、朱砂递给玄飞,就看着玄飞在桌上用手指蘸着朱砂画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图案,在图案的四周写下了两三行更古怪的文字。
苦啼法师瞧得眼里闪过几许精光,却是什么都没说,继续吃着小鸡炖蘑菇。
“你拿着这张查阴符,等到考灵观的时候再打开来,烧掉,把符灰吃到肚里,就能找到邪物所在的地方。”
阿灏欣喜若狂的把叠成了查阴形的指灵符小心的收到了口袋里。
“你要记住,这张指灵符只有三分钟的时间,一定要在三分钟内找到邪物所在。”
“苦鸣寺的路我熟悉,三分钟的时间足够转两个来回了。”阿灏拍着胸口说。
“那就好。”
玄飞不再多说什么,这还有盘糖醋排骨才刚上来呢。
苦啼法师咽下块鸡肉后说道:“查阴符要求对苦鸣寺周围的风水布局有相当的了解才能写出来,你是从哪学来的?”
“我爷爷是风水师傅,小的时候看得多了,就学会了。”
苦啼法师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他知道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
吃过饭,苦啼法师就要带阿灏去参加佛学考试,走之前还问店家要了一盒绿箭,用他的话说是:“不能让寺里的人闻出嘴里有肉味。”
玄飞瞧着这没谱的师徒走到苦鸣寺里,就看寺门悄然合上,外头站着许多一脸错愕的信徒,突然转头问凌一宁:“想去里面看看吗?”
“能进去吗?”凌一宁小声说道,怕被信徒听到说是亵渎神佛。
“饭馆斜对面的墙有点矮。”玄飞摸着下巴边琢磨边说,“翻过去应当没难度。”
要光从寺门这头看,除了玄飞,凌一宁和赵欺夏只怕都过不去。这里的寺墙高度至少在四米以上,而且全都是砌得平整,刷着黄漆的墙面。
赵欺夏担心道:“要让人发现了,那会不会连累阿灏?”
“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发现的。”玄飞就着拉起凌一宁的手就往饭馆那头走。
赵欺夏没办法,只好跟了上去。
饭馆斜对面的墙壁果然要矮出极大一截来,大约只有两三米,不知这里翻过去是什么地方,玄飞就对两人说:“我先上去看看,要是有人的话,那咱们就跑。”
凌一宁和赵欺夏弄不明白怎么玄飞就想要翻墙入寺。
玄飞心中对金刚佛院的考试充满了好奇,他心知怕是苦啼和赵欺夏说的话都有些不尽不实的,这佛学考试绝没那么简单。
这头几乎没几个人,小饭馆招呼完玄飞这一桌客人就再没人过来吃饭,服务员和老板都在里头打扑克,没人留意这头。
玄飞后退了大约十几米,一个冲锋,一脚轻巧的踏在墙壁上,接着手往上一伸按在墙头上,拉着自己的身子就腾了上去,几个动作一气呵成,要不是凌一宁和赵欺夏都清楚他的本事,都会有些目瞪口呆的。
墙的另头是寺院不错,依整个寺院的格局应当是罗汉堂,露过灰瓦红砖能看到大殿内陈列着的十八罗汉。
远远望去苦鸣寺的所有僧人都集中在了正殿前的广场里,没人往这边看,玄飞伏低身子,整个贴在墙头上,伸手去接住往上跳的凌一宁,一使力把她拉到墙头上,接着又用同样的方式将赵欺夏拉上墙头。
三人骑马一样的跨、坐在墙头上,瞧着远处的正殿广场。
不多时苦鸣寺的年轻弟子分成了两批,站出来的大约有十个人左右,阿灏就在其中。他们的对面站着一个留着白色胡须的僧人,苦啼法师和苦鸣寺的主持站在他的后面。
就见那白须僧人在僧袍里拿出一个沙漏放在身旁,接着阿灏等人纷纷从袍里拿出宣纸和毛笔,盘腿坐在地上,开始书写起来。
“这是第一项佛经考试吧?”
听到凌一宁的话,赵欺夏点了点头,她也是从师父耳中听来的,了解得不多。
“要不要下去?”
玄飞正说着,就听在下边望风的柱子喊道:“玄飞,有人来了,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