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陌，这是C座507的订单，你马上送过去。”店长吆喝一声，将迷糊中的顾以陌惊醒，她应了一声，屁颠屁颠跑过去挽着货物篮子就走出了便利商店。
“以陌。”危熙正巧赶来，她小跑过去，看到精神恍惚的顾以陌，心疼地问道：“以陌，你好像很累的样子。”
“还好吧。”顾以陌一边走一边问：“你来干什么？”
“今天聚会，芊芊请我们去吃宵夜。”危熙说道：“我来接你下班的。”
“宵夜？”顾以陌抿了抿嘴，说道：“我倒是很想去，可是我还有两个小时才下班。”
“以陌，你现在白天上班，晚上还要兼职便利店夜班，是铁打的身体都吃不消啊。”危熙担忧地看着朋友，越看越憔悴，生了孩子的顾以陌除了上半身突出，其他部位好像都在消瘦。
“住院花了不少钱，之后又是坐月子，全都要花钱，我再苦再累都不能苦孩子苦母亲。”顾以陌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这么轻易被打倒。”
话虽如此，毕竟是个女孩子，天天超负荷地工作肯定让她疲惫不堪，就算危熙她们等到两个小时后再去吃宵夜，可是顾以陌坐在人群中，并没有被食物的香气勾引，反而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打盹儿。
芊芊算是个富家千金，在同学中她的家庭最优越，自然无法感同身受顾以陌现在的处境，不过身为老同学的她，倒是觉得顾以陌挺勇敢，往往勇敢后的酸楚，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顾以陌现在还是哺ru期，胸前胀得特别显眼，她穿着干净的衬衣，可是因为太突显，所以一件简单的衬衣被她穿得特别猥琐；芊芊瞥了一眼纽扣凸起的地方，扫到细缝中嫩白的肌肤，陡然间，她想起一件事情，便冲着顾以陌喝道：“以陌，你醒醒，醒醒啊……”
“额？结账回家了？”顾以陌咽下哈喇子，以为聚会结束，所以打算起身回家。
“什么结账回家，我有事情跟你谈。”芊芊与顾以陌身边的女孩子交换了位置，刻意坐在顾以陌身边，意味深长地笑道：“等下我亲自开车送你回家，路上我们商量一件事，我想你肯定乐意，因为可以让你不用那么辛苦就能赚大把的钱。”
“这么好？”顾以陌抹去嘴角的口水，双眼一亮，俨然将芊芊看作财神爷。
小车停在顾以陌所住楼层的街口，此时只有芊芊和顾以陌两人在车上，听到芊芊说有个赚钱的门路，顾以陌一晚上都像是吃了兴奋剂，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马上向芊芊索取这个机会。
芊芊的目光移到顾以陌的胸脯上，不慌不忙地问：“我知道你的宝宝才三个月，还是哺ru期对不对？”
“嗯嗯，怎么了？”顾以陌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芊芊，你说的事情跟我宝宝有关系吗？”
“也没什么太大关系。”芊芊矫情地说道：“这种事情让我说出来确实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我还是个未婚的女人。”
顾以陌微微蹙眉：“芊芊，你不会是耍我吧？”
“当然不是。”芊芊咬着红唇，煞有其事地说：“坦白地说，其实赚钱的门路就在你这两个上面。”说着，芊芊用玉手指了指顾以陌胸前。
低头看了看，顾以陌惊愕地问：“你，你不会是要我出去卖吧？”
“诶，你别误会，不是卖身，是卖奶。”芊芊激动地说：“我知道有个极富的人家正急聘人ru营养师，价钱不菲，估计一个月就是你一年的收入。”
“人ru营养师？”
“俗称奶妈。”芊芊不以为然地说：“反正你现在多的是，卖一点出去又能赚钱，你说岂不是皆大欢喜。”
“不行。”顾以陌羞愧地怒吼：“我怎么能……这种事情，我，我接受不了。”说着，顾以陌忍不住护着自己，像是本能地自保。
“对方只是跟你孩子一样的小婴儿，你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芊芊劝道：“你想想，与其在外面这么辛苦还拿不到什么钱，倒不如一次性赚够，以后的日子慢慢地过，也就不必为钱发愁了嘛。”
顾以陌飞红了脸，正色说道：“总之我不会答应，多谢你的好意，我先回家了。”
“诶，以陌，我可是为了你好。”芊芊坐在车上嚷道。
顾以陌掉头就走，看都不想看一眼这个多年的老同学，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令她难堪的事情，就算没钱，倒也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哪怕真的要一直打两份工，那她心甘情愿，赚的钱也用得舒畅。
“吱噫——”门开启后，顾以陌有气无力地喝道：“我回来了。”
“今天这么早？”声音有些紧张，像是从洗手间传出来的，顾以陌下意识走向洗手间，随后顾妈妈冲出来，将女儿挡在外面，尴尬地笑道：“肚子饿不饿？妈妈要不再给你做点吃的东西？”
“不用了，危熙她们接我吃宵夜了。”顾以陌打着哈欠想去洗手间，可是顾妈妈却拉着女儿走到客厅：“先看看儿子嘛，他今天不知道有多乖。”
“我洗个澡再看他。”
“可是……”
“妈，洗手间有什么，你不让我进去？”顾以陌察觉顾妈妈的心虚，板着脸质问：“你是不是又拿衣服回来洗了？”
顾妈妈委屈得像个小孩，低着头揉搓衣角，怯怯地嘀咕：“我看你这么辛苦，我，我就……我要带雨生所以不能走开，只能找房东要了一些衣服……”
顾以陌拉着母亲的手，心疼不已：“妈，你洗衣服洗得手指甲都翻开了，你，你是成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
“以陌，妈妈没有这样想。”顾妈妈拽着顾以陌的手臂，心事重重地说：“妈妈知道你心疼我心疼儿子，可是我也是你的母亲，我看到你每天上下班这么辛苦，又要兼职，做母亲的怎么忍心？哪有人坐月子还掐着一分一毫，连买只鸡都要看着来，我不过是想赚点伙食费，现在是夏天，多洗几件衣服没关系，房东太太把价钱也提高了一半呢。”
顾以陌别过脸，隐忍泪水往肚子里流，她没有资格说母亲，更没有资格后悔，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种下的恶果，这些痛苦理应由她一个人承受，不应该拉上妈妈和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