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是想说,本王篡改圣旨了吗?”第一蓝嘴角含着冷冷勾起,他抬手自广袖里面掏出了一件明黄的绘龙帛锦,双手展开来向四周展示了一圈,让大家都看到那上面赐婚对象的确是威武郡主以后,才压抑着怒气说道:“分明是皇兄你亲自下的圣旨,要将卿卿赐婚于本王,这上面黄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如今你却又在本王向卿卿下聘过后,说圣旨内容莫名被改。皇兄是否在暗示大家,本王竟敢敢做下篡改圣旨这等大逆不道的恶行么?”
圣旨出来了,那上面第一夏宏的字迹清清楚楚,没有一点儿修改的成份。朱砂皇印印得方方正正,顿时超过八成的大臣都相信了第一蓝的话,认为这是第一夏宏的阴谋。
皇上大概是听到了国师的话,才下的这道圣旨,目的就是为了陷八贤王于不义。而无论八贤王是不是按照圣旨说的去做,恐怕都会有巨大损失。
娶了威武郡主,就可能得罪天下百姓。
不娶威武郡主,得罪的那就是玉玄国。
所以,现在八贤王是骑虎南下,左右为难了吧!
皇上好手段呢!
各种古怪的怀疑视线纷纷偷偷瞧来,第一夏宏心中不由暗自叫苦,既委屈又憋屈。
他又不是白痴,千方百计的只想离间他们,就算是要算计他们得到什么,也绝不可能会搞出一个圣旨出来赐婚的。
民心对于帝王来说的确很重要,可若玉玄国倾一国之力支持第一蓝,那么他们强强联合的强权之下,民心的作用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最多就是在史书上给他们两个人留下一个不太好听的名声而已。但往后若是他们统了政,为百姓做下了政绩,怕是连污名都留不下。
第一蓝手中的圣旨之所以会没有漏洞,其实是因为他手中原本就有一张盖了皇印的空白圣旨,那是当年他逼他禅让时留给他的一个条件,因为怕把他给逼急了。
谁知道,十五年过去了,那张圣旨居然就用在了一个女人身上。由此可以看得出来,他对叶玉卿是极为重视的。而叶玉卿能为他未婚生子,更是当众护短于他,想必同样将他视得非常重要。
这样的两个人,若是结了亲,双方必然能建成最铁的联盟。
他,绝不能让这联盟建成。
圣旨的事,他没办法指质第一蓝了,第一夏宏不得不改变策略,恩威并施软硬皆上地说道:“朕前些日子身子稍有不适,怕是一时花眼,将圣旨给写错了。朕心中的弟媳人选,一开始便是云祥公主,以前是,现在也没有变,将来仍不会变。国师曾说……”
“意思就是,皇兄当真将玉玄国的武王府诛位贵客狠狠地戏耍了一回么?”第一蓝道,“如此,那好啊!你是皇上,承元上下皆为你臣民,只要你乐意,你怎么耍本王都可以。”
但是,这出耳反尔,戏耍玉玄国皇族的恶劣事件,却是你做出来的。他们不是承元国的人,不是你的臣民,怎么交代,你自己看着办,休想我会管。
难得等到第一蓝当众松了口,第一夏宏立即心喜地转向叶玉卿,诚执地致歉:“叶家丫头,朕素来是看重你的。奈何今日之事当真是非同小可,朕之所以执意反对这桩婚事,也是为了你与八弟好。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你能见谅。”
虽然这个丫头一样特别不好说话,但最起码已经看到一点点希望了。
第一夏宏知道,他是没办法跟第一蓝和叶玉卿两个人对抗的。但是只要有言预在,他就不怕一直纠缠下去,哪怕用尽一切手段。
言预一定会支持他到底的。
叶玉卿冷冷道:“为了本郡主的婚事,我外祖父与两位舅舅五位表哥不远千里迢迢来到承元国。此次,武王府除我之外的十一位主人就来了八个。现在,承元皇上一句见谅,就要把只差三天就要上花轿的本郡主给退掉。你认为,本郡主该如何回应你的道歉呢?”
还不是你们自己算计了朕,朕从头到尾可都没下过那样的圣旨,这就是栽脏啊!可是,偏偏这一个栽脏他还没有办法为自己申冤,第一夏宏呕得不行,他僵僵地笑道:“此次的确是朕糊涂了,给武王府带来的损失,朕愿一力承担。郡主想要些什么补偿,还请直说,只要朕有,朕绝不推脱。”
身为一国之君,第一夏宏这个道歉姿态,摆得当真是很低,给足了玉玄国面子。
叶玉卿倒是没有再逼问于他,而是转而问第一蓝:“幼容,你不想娶我吗?”
“谁说的?”第一蓝坚定道,“若能娶到卿卿,定是我一生之幸。可我毕竟不是承元帝君,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哪怕皇兄下了圣旨让我娶你没几天,跟着就反悔要我将你退掉,我也不能反抗。”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语气和表情可没有一点儿委屈可怜,或是祟敬乖顺。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需要刻意去渲染,就已经成为了一种讽刺。
第一夏宏嘴角抽搐,只怨手无法伸过去,一巴掌拍死他。
叶玉卿对第一蓝道:“是这样吗?我记得不久前,贵国皇上还在国宴上说,贵国先皇在世时,他便已对天发过誓,说是此生绝不会逼迫幼容做任何一件你不愿意做的事。可是今日,怎么却连你的终身大事也都能当做游戏一般,朝令夕改?”
臭丫头,这么明目张胆地拐着弯骂他虚伪吗?虽然这是事实,但她也不能当着所有大臣的面,这么说他呀!
第一夏宏气得脸以铁青,他连忙插话道:“国师说你二人命格相克,强行绑在一起不仅会为他人带来灾难,你们自己也同样无法逃脱。朕并非有意要为难八弟,只不过与八弟的安危相比,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朕便是做了,也无怨无悔!”
靠,死不要脸到没有下限了啊!
这么恶心的话,他也说得出口。
叶玉卿捂住口鼻,有了些害喜的反应。第一蓝连忙伸手虚挽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问道:“怎么了,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