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写字桌前,面对着窗外一城灯火,余墨枫又开始了新的守候,守候那一本深夜浮现的日记,那一个诡异而可爱的神秘女孩。
时间分分秒秒,点点滴滴而过,桌面依旧一片空白,他的思绪也一片空白,心中忽而生出了一丝疑惑:今夜她还会不会来?
笃!笃!笃!
走廊深处传来了熟悉而节奏的脚步声,高跟鞋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敲击着他紧张而期待的心。
她回来了,她终于回来了!
一丝兴奋而热烈的情绪顿时燃烧而起,余墨枫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走到门口去迎候那一个渐渐接近的脚步声。
就在她停靠门前一刻,他闪电般拉开了门。
“是你?”一个丰盈挺拔的背影,一张浓妆艳丽的脸缓缓回头,原来是夜归的对门女神,余墨枫脸色立刻堆满了失望,尴尬的笑了一下。
“你不是说今晚有事么?你是在等人?一个女人?是不是?”对门女神嘴角挂着一丝酸酸的讥诮,显然这一刻她很受伤。
“哦——,我。。。。。。”余墨枫迟疑着,不知该如何解释应对。
“蛤蟆哥哥,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吧?咯咯,你一定是听到了我的脚步声,对不对?对不对?”女神见他言语含糊,面色尴尬扭捏,更加认定他是在悄悄关注自己,一边灿烂的笑着,一边调皮的一步步逼近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蛤蟆,也没有等你。”余墨枫面色一冷,赶紧快手关门,将那个扑面而来的性感天鹅隔断在门外。
“流氓,色之狼,王八蛋。欺骗老娘的感情,你去死!”门隔断了那个人,却隔不断她的咆哮,紧接着就是几下激烈的高跟鞋踹门声。
“哎呦——,哎呦——,我的脚!”暴怒踹门后,扭了脚的女神开始呻吟着去开自己的门,走廊里恢复了一片死寂。
又是等待,漫长的等待!
时间已过了午夜12点,那个该出现的人影一直没有出现,那一本该呈现的日记也一直没有出现。
呜呜呜。。。。。。
一阵隐隐约约的哭泣声,虽然声音很小很低,在死寂的夜里却格外的刺耳,断断续续的自门外传进来。‘
门外居然有人哭泣,怎么回事?
余墨枫从久坐等待的疲卷中缓缓伸直了身体,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门边,将耳朵贴到门上,哭声陡然清晰了很多,仿佛就在门外。
他犹豫一下,壮起胆轻轻的拉开一条门缝,门外一片幽暗,根本没有一个人,但哭声却依然断断续续的继续着。
他心一紧,努力辨了一下哭声的方位,却是自对门传出来。
这么久了,她还在哭,还在伤心?
是不是自己做的有点太过分?深深伤害那一个女人?
也许她跟自己一样,也是一个被某种冤孽力量控制伤害的傀儡,一个可怜的无辜女人。
笃!笃!笃!
他挺了挺腰,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那扇封闭的门缓缓开启,扑面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洗去了浓妆,对面小天鹅的底子还不错,俨然是一副美人胚。
“进来吧。”她擦了一把眼泪,缓缓转身,一跳一跳的走到床边,坐在了床沿边上。
她的右脚肿的很厉害,涂抹了一层黄糊糊的跌打药水,应该是刚才踹门时过度投入伤到了自己。
“坐吧,那边有咖啡,也有茶,你自己随便。我脚扭了,行动不方便。”她幽幽的说着,眼睛里充满了哀怨。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那个流浪的蛤蟆。”余墨枫站着没有动,尴尬的解释。
“我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可爱小天鹅,只是一只丑小鸭,不,应该是丑老鸭。网络跟现实本来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我们确实都应该面对现实,不应该沉湎于虚拟的完美世界。”大龄女人的忧郁文艺感,这一刻被她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个流浪的蛤蟆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他是在陷害我,你明白吗?”余墨枫不得不更进一步的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是么,那么我还应该感谢他,感谢他的恶作剧,让我遇到你。很多时候缘分都是一种出于意料的意外。对吧,余哥。”一双目光脉脉的看着余墨枫,显然她的心已彻底被他触动。
“这不是恶作剧,是一场致命的游戏。你一定要相信我,明天一早就搬家,离开这个地方,远离我,也远离那一只蛤蟆,越远越好!”余墨枫一脸严峻的沉声警告,转身拉门出去,匆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叫杨青梅,白杨的杨,丹青。。。。”身后隐约传来大龄女生的自我介绍,杨青梅这个名字一下子深深植入了余墨枫的心。
躺在床上,他的心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种痛,隐隐的痛,对门大龄女孩那种幽幽表情,那种深深关切的眼神,居然深深印在他脑袋里,怎么擦都擦不去。
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但愿她能听从自己的劝告,尽早离开这栋公寓,不要受自己拖累,卷入这场诡异恐惧的迷局。
迷迷糊糊之间,他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吱呀——
一阵阴风从门缝透进来,房间门居然自动开启,难道是自己忘了反锁,有人深夜拧开门锁推门进来?
哐当!
门开了一条缝,立刻又被风吹动,自动关闭,重重的关闭。
“呱——”
一声刺耳的鸣叫,将余墨枫惊了一身冷汗,方才发现屋里多了一样东西,一样血糊糊,肉呼呼的小东西。
蛤蟆!
一只剥了皮的蛤蟆!
它居然瞪着一双铃铛般的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
“呱——”
就在余墨枫看到它一刻,它居然腾空弹起,冲着余墨枫扑面而来。。。。。。
“啊——”
余墨枫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叫,眼前一黑,一股冰凉粘稠的感觉已笼罩在他的脸上,那只剥了皮的蛤蟆居然扑到了他脸上,死死的贴在他脸上,四只抓子死死的钩住了他的面部。
余墨枫一边惊恐的呼叫,一边手舞足蹈,双手死死的抠住那只黏糊糊的家伙,拼命的将它从脸上剥离下来,狠狠的甩向了玻璃窗。
去皮蛤蟆啪的一声摔在了窗户上,窗户玻璃应声而碎,片片碎裂,一道雪白的身影从破裂的窗户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