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第二个故事呢?”无名见老陈的故事里提到了玉坠,一块神秘的玉坠,立刻来了兴趣,因为这样的玉他自己也曾经有一块,他把它留在了张青云的身边。
“第一个故事都是猴年马月的老故事,这第二个故事却是一个新故事,就发生在前两年。那个小伙子还是一个大学生。是我所有搭档中学历最高,最有见识的一个。”说起这位高品质搭档,老陈一脸惋惜。
“大学生?”无名惊讶的问,居然有大学生来这里干这个?
“嗯,小伙子姓杨,名字我忘了,大家都叫他小杨。是农村出来的娃,本来在写字楼里有一份轻松体面的工作,好像叫什么白领?原本租个房子活得还算轻松,后来交了女朋友。
交了女朋友就要结婚成家,结婚成家就要有套自己的房子,可是现在房子这么贵,他家又是农村的,父母是种地的根本帮不上多少。就凭他那点可怜的薪水,别说这辈子,就是再干几辈子也别想在杭州这样的地方买套房子。
也不知道那个该死的王八蛋忽悠小杨,说到医院干这行能够赚大钱买房子。那小子居然直接跑来找我,要求干兼职,白天写字楼上班,晚上跟周末到这里干兼职。
本来我不打算收他,可他哭着喊着苦苦纠缠,让我帮帮他,看他可怜,一时心软,加上一直找不到人,我年龄大了一个人实在撑不住,就答应了他。哎,谁知道居然害他把小命都丢了。”老陈说起这位曾经的助手,禁不住的感慨叹息。
“怎么?难道他也跟老宋一样?手脚不干净得罪了死者,遭遇了报应?”无名紧张的追问。
“哎,这倒没有。乡下出来的孩子,肯吃苦,人老实,从不干任何出格的事。再说现在住医院的大多数是有钱人,出手都大方,为了让我们多多关照死去的亲人,舍得给小费。不像老宋在的时候,大家都很穷,收入都少,穷则思变。
现在干这个不摸不偷,好的月份也能挣个万八千的,遇到好主顾,一次给三五千的也有。根本没必要去冒犯死者。
再说,他一进来我就给他讲了老宋的故事,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是想将来过好日子,不是来找倒霉的。”老陈说道有点口干,端起茶缸喝了起来。
“那。。。那他最后怎么。。。”无名听得一头雾水,难道做好人也会遭报应?
“别急,听我慢慢说给你听。这小杨一天24小时拼命赚钱,平时根本没时间花钱,不到半年就凑够了首付,在南郊那边买了一套两室一厅80多平米的房子。
当他拿着房产证兴冲冲的去女方家商量婚事,你猜怎么着?那个女孩子居然拒绝了他,理由是最近半年他冷淡了她,他们的感情出现了裂痕,要跟他分手。
小杨百般哀求解释,说自己都是为了赚钱买房,没有更多时间陪她。无论他怎么解释,女孩子就是不肯跟他结婚,最后被他缠得急了,跟他摊了牌。
原来这段时间,女方家里又给女孩介绍了一个对象,人家在市区有140平的一套大房子。在市区140平米强势压力下,小杨只能灰溜溜的拿着他的郊区80平米走人。
那天回来,他买来2瓶白酒,几包小菜,就在这个值班室跟陈叔喝酒,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他辞去了写字楼的工作,发誓要一辈子跟着陈叔,一辈子跟死人打交道,死人最可靠,活人靠不住。”老陈讲的口干,又喝了一口茶水。
“嗯,以后呢?”无名喃喃说道,情绪也有些低落。
小杨面临的这个问题也深深触动了他,他也到了该结婚成家的年龄,不过他曾经恋爱的对象都不需要房子住,不过静静的墓地也够贵的,好在是她家前几年凭关系买的内部便宜价,以无名的能力根本支付不起。
“小陆,你想什么呢?”老陈察觉了无名的心事。
“啊,没事,陈叔你继续!”无名蓦然清醒。
“这个小杨,从那儿以后,居然搬来跟我一起住值班室,除了干活儿,就是喝酒,陈叔每天还出去转转,干点私事。他整天都窝在这里,到后来衣服都不洗,甚至每次出活回来,连手脚脸都不洗。一身气味,连我都忍受不了。
陈叔忍无可忍,一气之下砸了他的酒瓶,把他的铺盖一卷,将他赶了出去。这小子居然一去几天都不回来,害我担心了好几天。
第三天傍晚,他终于回来了,居然一身西装革履,上上下下收拾的齐整干净。还给我买了一大堆礼品,说是孝敬我的,感谢我对他的照顾。
然后他就问我,这城里哪有卖玉器的古董店,他女朋友很快就要结婚,今晚他要送她一件礼物,作为他们之间的一种纪念。
明天他就要离开这里,回到老家乡下去,跟父母一起住,照顾年迈的父母。
我指点了他到城南古董一条街,他立刻兴冲冲的急着去了,他说他已经跟女朋友约好了见最后一面,不能耽误了约会。
哎,他说是回老家,真的回了老家。第二天一大早他的尸体就被送了回来,那天晚上他居然跳楼自杀了。”说道这里,老陈脸上笼罩了一层重重的哀伤。
“他送给她女朋友的礼物一定很特别很贵重。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也是一块玉。”无名居然不关心死者的悲剧,反而莫名其妙的关心起他送出的礼物。
“咦,你怎么知道?”老陈惊疑的问道。
“那块玉上应该还刻着小杨的名字。送给心爱的人礼物一定要刻上自己的名字。”无名面无表情,仿佛在喃喃自语。
“刻没刻名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女朋友结婚那天,当晚洞房里夫妻两个就吵嚷厮打起来,最后那个新郎光着身子的从窗户上摔了下来,据目击者说,他手里死死的抓着一块玉坠,一块拴着红线的玉坠。”老陈也变得面无表情,目光望着屋顶,嘴里喃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