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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十年的轮回

江密迦

时间重复的轮回,原来所谓命运不过是个玩笑。

——题记

十年前。

现在。

“奇诺,快过来吃饭吧。”妈妈声嘶力竭地喊着,已经第十遍了。奇诺还是个八周岁的小孩,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玩具,应都没应一声。

“奇诺,再不来的话我要打你屁股了。”妈妈的威胁显得苍白无力,因为奇诺还不肯放下手中的玩物,且径直向门外走去,可能还是想玩吧。

“奇诺……”那个可怜的母亲叫都叫不住顽皮的儿子,只好上前追去。追到了,便一把抓住了奇诺,把他拉了回来。

“吃饭,知道不。”

奇诺噘起了小嘴,一把推开自己的母亲:“我不要吃饭,不要吃饭。”

“你这孩子……好,这是零钱,你自己去买些东西吃吧,别饿了肚子,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小小年纪的孩子就已经懂得了不耐烦,挣脱母亲,跑了。

“奇诺,上课了,咱们快去吧。”奇诺的死党叫道。奇诺“哼”了一声。

“你少"哼"了。”不过去上课,还想被老师骂啊。

“这节课是物理考试吧。”奇诺问道。

“是啊。怎么啦?昨天一定没有好好复习吧。算了,大家都习惯你不及格了,呵呵,这句是开玩笑的。”

“不用替我请假了。”奇诺径直走开。

“喂,喂!”奇诺的死党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别管我了,你先去上课。”奇诺说道。

“可是……好吧。”

奇诺骑上脚踏车,冲出校园,看门的老伯伯气急败坏,冲他的背影喊道:“喂,站住。”说完,追去。可老伯伯哪里追得上脚踏车,最后只能站着叹息。他只好在执勤本上写下:

高三(2)班伍奇诺早退。

不过这样写了也没用,这种事,校方早已习以为常了。不过这次,奇诺却厌倦了这种游戏,学校这种地方,有什么好待的,这次就干脆不回来了,他是这么想的。

“奇诺,这次爸爸妈妈带你去黄山上玩好不好?”奇诺的爸爸好不容易有了一次休假的机会,想带全家出去玩,不过他还得小心翼翼地征求奇诺的意见。没办法,他要是耍倔脾气不肯去,总不能扔下他一个人在家吧。

“好啊。”毕竟奇诺是个小孩,顿时兴奋得在自己的爸爸脸上抓来抓去。

“哈哈,别抓了别抓了。”奇诺的爸爸也还童心未泯,和奇诺玩得闹翻天。

黄山终于到了。

“哇!好高啊。”

“是啊,奇诺,开不开心啊?”奇诺的妈妈微笑着问。

奇诺没有回答,手脚并用朝山上爬去。

“真是的……”他听见自己的妈妈在身后嘀咕着。

“喂,小孩。借点钱用用吧。”一个年纪稍大的小流氓冲奇诺喊,他似乎没有看到奇诺的父母吧。

奇诺没应声,他不知道眼前的小流氓在对自己说话,仍是继续爬山。这小流氓见奇诺不理自己,凶神恶煞地把他拉了回来:“叫你呢。”

奇诺倔强地挣脱了他,孩子气地说:“你抓我干什么?”

“好小子,你死定了。”说着,拳头如雨点般轰来。

奇诺仍是倔强地站着,没有倒下,以他的年纪,根本毫无力气还手。

此时,奇诺的父母赶到了,看到了这幕,霎时,热血涌上了奇诺父亲的脸庞,他大手一挥,挡住了即将打在奇诺身上的一拳。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盯着那个小流氓,嘴里喊着:“你干什么!”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顿时,他只知道替奇诺还手了,而奇诺的妈妈连叫都不敢叫了。最后,那小流氓趁奇诺父亲停下的瞬间逃走了。

奇诺走出了校园外,他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可去,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去。他想:不如,就去前方不远的公园待一会儿吧,反正我也闷得慌,去散散心。

到达了公园,他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回事,几个流氓围着一个小孩拳脚相加,这个小孩哭声连连,可周围的人都没敢上去帮忙。

他不由得想起了十年前那一幕,自己的父亲替自己还手的那一幕。他感到体内热血沸腾,于是冲上去前,出手就是一拳,把一个流氓打出了鼻血。

“教训他。”另外一个流氓喊着。流氓立刻把攻击的目标转向了奇诺,而那个小孩趁机跑了。奇诺寡不敌众,突然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立刻意识模糊,然后失去知觉。恍恍惚惚中,他似乎听到有个声音在说:“以后少管闲事,我们走。”

好痛啊,奇诺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只能勉强睁开眼睛。

“醒了,醒了!”奇诺的妈妈兴奋地对奇诺的爸爸说。

“奇诺,你感觉怎么样?”奇诺的爸爸急切地叫道。

奇诺第一次看到父亲这么紧张,他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了,自己爬得太快,从黄山上摔了下来,还好台阶缓冲了他的冲击力,没有摔到底,不过头破血流是免不了的。突然,他感到头很痛,当即哭了出来:“呜哇!”

“别哭,别哭,乖啊,马上就好的。”奇诺的妈妈手足无措地安慰着奇诺,可怎么也止不住奇诺的哭泣,这也难怪,一个小孩子怎么忍受得了这样的疼痛?

奇诺的妈妈徒劳地安慰着,机械地安慰着,用食物哄,用玩具哄,各种各样的方法都试过了,就是一点用都没有。

还好,最后奇诺哭累了,睡着了,奇诺的父母总算放下心来了。

可他醒来要是再哭怎么办?他们不由担忧着。

这里是哪儿?这时,撕心裂肺的疼痛又来袭了,奇诺拼命忍住,竭力睁开眼睛。一抬头,发现自己的死党正看着他呢。老爸老妈呢?奇诺想着。突然想起他们出差了,是赶不回来的,现在回忆起,他还想不到自己竟会这样勇敢,敢跟这么多流氓对抗。

“奇诺,怎么样了?”

“我……还好。你怎么……会……会在这里。”疼痛让奇诺口吃得厉害。

“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放学后,我出去,四处找你,终于在那个公园里找到你。对了,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我不小心跌……跌倒了。”

“少骗我了,这是被人打伤的痕迹。”奇诺想不到自己的死党也有义正词严的时候,看他一幅严肃的样子,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

“我……我看到有许……许多流氓欺负……欺负小……小孩,我才……才出手的。”

“唉,真受不了你小子。行了,医药费我已经解决了,等你家长回来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你只管好好养伤。”

“谢……谢谢。”这小子,口是心非,要是自己家长来了,他才不会告密呢。他一直是值得信任的朋友啊,奇诺想。然后,他又沉沉睡去。

“奇诺,伤好了吗?”奇诺的母亲问,不过语气中透着点严肃。

“嗯。”奇诺小心地应着。

“让你这么调皮,虽然你受了伤,不过惩罚还是要的,罚你待在家里,一个月不准出去玩。”奇诺的爸爸也插进了教育儿子的行列。其实,他只是担心奇诺再顽皮的话,会产生更大的事端。

“我不要,不要。”以奇诺倔强的脾气,当然是拒绝,他知道上次的确是自己不小心,不过,小孩子嘛,失去玩的机会,是一件对他来说非常糟糕的事。

“不要也不行。你给我乖乖待在家里,妈妈会看守着你的。”奇诺的妈妈假装生气。

奇诺开始闹腾了,经过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他终于放弃,待在了家里。可它毕竟是个顽童。不出一天,他就想法子摆脱妈妈的看守。

他知道妈妈怕虫子,于是在后院抓小虫子。他的妈妈一直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虫子到手了,就要实施计划了。他把虫子扔到妈妈身上,奇诺的妈妈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朝客厅跑去,一边喊着:“有虫子,有虫子。”

奇诺的爸爸赶到了,掐死了小虫子,笑自己妻子:“真是的,大惊小怪。”

奇诺的妈妈定下心来,又走进后院,可就这会儿功夫,奇诺早已溜之大吉了。

“啊!奇诺不见了。”奇诺的妈妈大叫。

奇诺的爸爸赶到。“快去追他!”奇诺的妈妈叫道。

奇诺的爸爸可是跑步健将,很快抓到了调皮的奇诺,把他带回了家。奇诺继续被关押,惟一不同的是,这次由奇诺的爸爸担任看守官。而一个月的紧闭也变成了两个月,奇诺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忍耐。

奇诺坐在窗口,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这时,几辆呼啸而过的警车引起了他的主意。他想:“是哪个倒霉鬼要被抓了呢?”

几分钟后,他便知道了之前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警察走到了他的病房,拿出了逮捕证,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你……你们为什么要……要抓我。”奇诺的伤显然没好,不过他的口吃更多是因为恐惧。

“你犯了故意杀人罪。喏,这是被害者的照片,你认认。”那张脸,赫然是那天他打的流氓。奇诺惊恐地想:原来他已经被我打死了。

“我没有犯故意杀人罪,他欺负小孩,我是正当攻击,法律规定,这不会被捕的。”奇诺急了,说话也变流利了,还把平日他最厌恶的课堂知识也搬了出来,他就只知道这么一点。

“是吗?被他欺负的小孩呢?”警长嘲讽。

奇诺无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我不……不知道。”

“把他带走。”警长对身边的手下说。他又嘀咕了一句:“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法院判决下来了。一个月后枪毙,奇诺开始诅咒自己为什么不晚点出生,再晚一点他现在就不到十八周岁,就不用被判死刑了。

奇诺的死党来看他了,他说:“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你放心,我会帮你越狱的。我的父亲已经拿到了一张能以假乱真的护照,后天行动,明天我告诉你详细方案。”

那些警察不知道,奇诺的死党是个智商200的天才,他研究了一种比英语还要简单、好学很多的语言,可不掌握规律,是听不懂的,因为原理十分复杂。他们常常用这种语言交流,这种语言和别的语言一样可说可写。前面的这些话当然是用这种语言说的,毕竟谁敢在警察眼皮下计划越狱啊!

靠着死党的帮助,奇诺成功越狱,可就在他准备坐飞机越境时,他的旧伤又疼了,他倒在了飞机场上,被人送到了医院。他的真实身份也拆穿了。

很快,警察又带走了奇诺,并决定提前一个星期执行枪毙。

还没坐几天牢,奇诺就踏上了刑场。“砰!”枪声响了。奇诺的死党混了进去,可那时已经晚了。

这十年来一直轮回的命运总算到了尽头了,奇诺在最后关头想着。然后,冷眼看着一切就这么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