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鹏鸟冲向宁蝶妖的时候,她依然沉浸在刚才感知到的世界中。
那是个秀丽无比的世界,辽阔无边,长天碧如澄湖倒映,一种比星辰之力更精纯更浓郁的能量弥漫在天地间,还有各种奇妙的气息在空中浮动,让她有种无比舒畅的感觉。
前世晋圣时,她也感知到了这个世界,仿佛笼上了一层薄纱,远远没有这么清晰,以至于她以为那是个幻境。此刻方知,那不是幻境,顿时有种强烈的冲动:冲出这片虚空,进入那个辽阔的世界去!
宁蝶妖心潮澎湃之际,强烈的危机感出现,打断了她的感知。睁开眼,她看到雌蝶托着自己向上浮起,雄蝶扇动翅膀朝黑色的鹏鸟冲去。
“动手了么?”宁蝶妖朝下方的星台殿看去,毫无意外的发现殿顶封闭了。只是意外的发现殿外射来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
星空下,白衣青年丰神如玉,散发着飘逸出尘的气韵,浑如一幅静美的画卷。他落在星台殿上时,星力瀑已消散,大鹏鸟遮蔽了宁蝶妖的身影。他想当然的以为宁蝶妖死了,悲不可抑的泣道:“蝶妖,上一次,我来迟了。没想到,这一次,我还是来迟了。”
相隔遥远,宁蝶妖却清晰的听到了白衣青年的话,不由错愕。她认得,白衣青年是齐琛,难道他真是靖云飞转世或者夺舍?
星台殿封闭的殿顶忽然开启,高暮帆从殿内飞跃而起。一道惊艳的剑光闪现,刺向他的脖子。他飘身后退,看到持剑悬浮的齐琛,无暇理会,只是厉声斥道:“滚!”
齐琛剑指高暮帆喝道:“高暮帆,你害死了蝶妖,我要为她报仇!”
在神殿内剑指总殿主,齐琛这是疯了吗?听到动静奔来的神殿强者,有不少人认出了齐琛,其中不乏齐家长辈,大家都一致认为他是疯了,纷纷喝斥或者替他向高暮帆求情。
“滚!”高暮帆舌绽春雷一声大吼,探掌向大鹏鸟抓去,虚空中出现一只巨大的手掌,散发着霸道威严的绝强气息,震得那些实力稍弱的人气血翻腾、心神颤栗,不由自主的跪地膜拜。
齐琛这时才注意到大鹏鸟似乎没有动过,那片虚空像是被禁锢了?他呆立着,脸上浮现出狂喜的表情,心头有道声音在呐喊:蝶妖没死,她还活着!
遮天盖地的大鹏鸟被那只巨手握住,才疯狂的挣扎,一声声惨厉的唳叫刺破长空,魔气滚滚,却挣脱不了那只大手。
“死!”高暮帆冷漠的喝道,威严霸道的声音滚滚而出。在他手里的大鹏鸟顷刻间形神俱消,被他彻底抹杀,不费吹灰之力。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心神颤栗不止,总殿主绝世强者之姿烙印在众人心头,心中唯有臣服的念头……只除了齐琛,还有宁蝶妖。
大鹏鸟消散,闪蝶托着的宁蝶妖飘然坠落,出现在星台殿的祭台上,魂魄归位……刚才,她只是灵魂出窍,躯壳仍留在祭台中,假如星台殿不开,魂魄在外停留的时间过长,就算能逃过大鹏鸟的追杀,也算是死了,要么再入轮回,要么夺舍重生。
高暮帆跟齐琛相继从殿顶落在祭台上,等待宁蝶妖清醒。他深深的看了齐琛一眼,问:“该叫你齐琛,还是宇文天玑?”
宁蝶妖恰好在这时清醒,闻言,惊愕的看向齐琛。
宇文天玑在上一任天玑星圣陨落之际出世,老天玑星圣为其施展灌顶大法,让他获得传承,以天玑为名,二十年晋圣。为炼心故隐藏修为,跟神殿的青年精英们厮混,也跟暴狼、靖云飞等人一样叫蝶妖老大。
直到蝶妖陨落之前的星魔大战,宇文天玑与圣阶星魔交战,才显露真实修为。蝶妖觉得受骗,对他的表白嗤之以鼻,曾扬言晋圣之后,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宇文天玑。
“这混蛋又故伎重施了吗?”宁蝶妖觉得拳头发痒,不过看到高暮帆跟宇文天玑对峙,决定先当个旁观者。
对于高暮帆的问题,宇文天玑就两个字:“随你。”然后,他冷冷的问:“姜清雪暗算蝶妖,是受你指使吧?”
“受我指使,我会重新开启星台殿吗?”高暮帆反问,也是解释给宁蝶妖听。冷笑两声,他又嘲讽的笑道:“上一次,姜清雪暗算蝶妖,是受了你的牵扯,你想否认吗?”
宇文天玑没吱声。
宁蝶妖睁大了眸子,看看宇文天玑,又看看高暮帆,头一回觉得脑子不够灵光:姜清雪暗算她,怎么会跟宇文天玑扯上关系?就算她曾扬言晋圣后要修理他,也不至于让他害她晋圣吧?
高暮帆揭开迷底:“姜清雪爱的男人就是这位天玑星圣,因为他纠缠你,所以在你冲击圣阶的最后关头,姜清雪对你下了黑手。”
这原因是不是太扯了点?宁蝶妖很无语。
宇文天玑愧疚的望着宁蝶妖,欲言又止。
“蝶妖,这一次姜清雪要对付你,是我防范措施不到位,要打要罚,随你。”高暮帆很光棍的说,眸中深情如许。
“蓝颜祸水,跟你们这帮混蛋保持距离,才是聪明的做法。”宁蝶妖说完,逃似的蹿出去,跃下祭台,发现躺在地上的姜清雪身上有魔气涌动,下意识的一掌拍出,轰得姜清雪肢离破碎,才意识到姜清雪已死于非命,大仇得报,心头却一片茫然。
“你就不想除掉尹煊?”
“你比我更想除掉他吧?”
祭台上,高暮帆跟宇文天玑一问一答,尔后,他们感到被宁蝶妖凌厉的杀机锁定,两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敢动尹煊一根手指头,就算是上天入地,我必斩杀你们!”宁蝶妖森然喝道。
宇文天玑讪讪的说:“我要动他,也不用等到现在了。”
宁蝶妖却没这么好糊弄:“在天璇学院的万剑石林那一次,你就想杀他了是不是?要是我出来晚一步,他就死在你手里了。”
“那只是纯粹的切磋,要灭他,我需要跟他打那么久吗?”宇文天玑辩解道,眼里闪过一抹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