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州宁府内气氛紧张至极,芳菲院里的气氛更是压抑至极。秋氏牵着小虎儿站在老梅树下,娘俩遥望落云山脉一脸的悲戚。
“娘,姐姐后天生日,她会赶回来的吧。”小虎儿带着哭腔说,眼圈红红的却死命撑着没有落泪。
秋氏的背绷得笔直,像没有听到儿子的话。恰在这时落云山脉的空中传来一声惊天爆炸声,震得她站立不稳,背倚树干才没跌倒,她也没有任何反应,目光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异乎寻常。
小虎儿摇了摇娘的胳膊,嚷道:“娘,你说呀,说姐姐会回来。”
秋氏宛若石雕,一声不吭。
旁边的丫环仆妇都悄悄的抹泪。不管有没跟去宁家祖山,她们都知道小姐被冥狼王追杀,肯定凶多吉少。
“姐姐一定会回来!”小虎儿没得到回应,举起拳头立誓般吼:“姐姐不怕冥狼王!”
“小虎儿,姐回来了!”
宁蝶妖声随人现,在鹰卫的搀扶下落在老梅树前。望着娘跟弟弟,她想笑,泪水却止不住的从脸上淌落。
“蝶儿!”秋氏这才像活了过来,惊叫一声,扑过来抱起女儿,平静的脸庞已梨花带雨,凄楚问道:“蝶儿,伤着哪里没?”
“娘,我没事啊,就是饿晕了。”宁蝶妖故作轻快的笑道,泪水却涌得更汹涌。
“好,娘这就去做吃的。”秋氏把儿子放到地上,瞬间像百病全消,飞快的奔向院里的小厨房,竟是准备亲自下厨。
小虎儿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确认是姐姐回来了,猛的抱住姐姐的腿大哭起来,哭得那叫个惊天动地。让院子外的人还以为他死了娘。
“小虎儿,你娘怎么了?”
宁老夫人恰好走到门口,听到哭声火急火燎的冲进来,一眼见到宁蝶妖,顿时化为石雕,作梦般的呓语:“我怎么看到蝶妖那孩子了?”
看到风扬起祖母蓬乱的银白发丝,以及一向古板的祖母那狂喜的表情,宁蝶妖以往对祖母的所有怨气都如岩雪遇春阳融化得干干净净。她抱起弟弟扑进祖母怀里,呜咽道:“祖母,是我回来了啊,你孙女的命很硬的,老天爷收不走!”
“蝶儿,老六啊,是你在保佑这丫头吗?六阶的冥狼王追杀,都能让她活着逃回来。”老太太欣然大笑,老泪横流。
在场的丫环仆妇,都知道发生在祖山的事情,所有人都对宁蝶妖能活着回来震惊不已。尤其是亲见眼到她跟冥狼王激战的人,想到她当时爆发出的强大战斗力,现在看她的神情都透着敬畏。
“蝶妖,你可真是个妖孽啊!”祖孙三人在院子里抱头大哭时,闻讯而来的宁建英,站在院门口古怪的笑笑,然后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宁蝶妖默然看着大伯。一个连祖宗安息之地都能出卖的族长,她真的不屑答理。
“真是冤孽啊!”老夫人扭头看着长子萧索的背影,低斥一声,老脸瞬间转得黯然。
见老祖母黯然神伤,宁蝶妖笑着把话题引开。小武儿缠着她讲在祖山的激战,引开老祖母的注意力。吃过饭,娘跟祖母都不准小武儿再缠她,小家伙还坚持把她送回栖云院。
夜风入窗棂,拂动宁蝶妖身周的星辉如轻纱飘扬。渐渐的,星辉凝缩成团,“啪”的一声轻响,一片黄色的芽尖从光团中伸出,慢慢的演化成一朵盛放的光莲,如玉剔透,又蕴含着恐怖的能量波动。
红日涂满窗时,宁蝶妖睁开美眸,笑意盎然的注视着虚浮在面前的光莲。窗子里射进来的阳光映照下,光莲更加璀璨夺目,美得让人窒息。看了半刻,她的纤指捏住莲蒂轻轻一抖,莲瓣散开,零落飞舞,又散为轻纱慢慢的消散,那恐怖的波动也缓缓消散。
这一手,威力虽不如血奴当时弄出来的血莲,难度却更大。貌似对星师阶的她却没有难度,她得意的笑了。
“巅峰星帝的高度,不是区区一个初阶星帝能懂的!”
宁蝶妖有些孩子气的嘀咕一声,俏脸上流露出不自知的娇憨笑容。
这时,紫鹃端着一个托盘进来笑道:“夫人刚才打发人送碗银耳汤来。”
正好饿了,宁蝶妖笑着接过银耳汤,舌尖一舔就尝到异味,眼里不由露出讥讽的笑意:“确定是夫人院里送来的银耳汤,而不是东府送来的吗?”
紫鹃一愕,说:“是咱们夫人院里的兰香送来的。”
“随便找个理由,把兰香支去顾管事那里。”宁蝶妖懒得跟紫鹃解释,直接把这事儿丢给顾东山去处理。
紫鹃一头雾水,却什么也不问就答应着去了。她走后,宁蝶妖恼火的喃喃自语:“本来不想让祖母为难,还想让你多活一段时间,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啊!”
宁蝶妖悄无声息的穿窗而出,借着窗外老榕树的枝叶掩护,轻巧的跃过院墙,朝姜氏住的玉禧堂奔去。她的身法快捷如风,又借助了地形的掩护,加上护卫都在外院,这内院里的那些丫环婆子哪里能发现她。
姜氏执家规矩大,她没有回玉禧堂,丫环婆子们也都各行其事,没职司的规规矩站廊檐下,没人敢随意聊天嬉闹。这倒是方便了宁蝶妖。她从后窗翻进屋,堂而皇之的翻箱倒柜找出姜氏收藏的药,也没有丫环仆妇进来打扰。
在东厢房,宁蝶妖发现占了整面墙的药橱里装满了各种药。毒药补药分门别类,让她惊叹姜氏收藏之齐全。她挑了些毒药,带去姜氏卧房,把所有茶具里都抹上各种不同的毒药,然后把毒药跟补药给混合后再分装,再悄无声息的退出去,这一套动作娴熟流畅,又神不知鬼不觉。
正要从玉禧堂右侧的院墙退出去,宁蝶妖忽然想到姜家既然把宁家祖山都挖空了当作蕴养血奴的基地,玉禧堂说不定也被姜家利用起来,她又潜进姜氏的卧室。
姜氏的卧室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她闪身掠到床帷的后面,直接掠上房梁,借助闪蝶玉坠掩去气息,坐等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