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府大门外正在激战。有十来个黑蛛杀手正在围攻云伯,姜瑶期与一名锦袍青年和一个灰衣老者在旁边观战。地上躺满了尸体,大部分是黑蛛杀手的,还有鹰卫跟宁家护卫的。
满身是血的云伯已是强弩之末,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把胸前的衣服都染红了,往下滴血。黑蛛杀手虽然阶位都比云伯低,也人人带伤,但蚁多咬死象,尤其是大象已重伤的情况下,在他们联手之下仍无还手之力。
云伯如果死了,一定是死得最憋屈的星皇。他被一名宗级黑蛛杀手踹飞,撞到西府大门斜对着的银杏树,又是一口老血喷出,扶着树干才直起身来。
“老东西,你再狂啊!”另一个名宗级黑蛛杀手冲上去,一剑刺去,剑尖透胸而过,把云伯钉在树干上。
“虎落平阳被犬欺!”云伯不甘的怒吼一声,老眼中流露出英雄末露的悲凉与落寞。
那名一剑钉住云伯的黑蛛杀手斥道:“老东西,死到临头还想端什么强者的架子吗?我呸!等神药炼制出来,这北斗大陆很快就星尊不如狗,星皇遍地走。”
“姜家制造的残次品,也配称强者!”即便落入绝境,云伯仍神情凛然不可犯。钉在胸口那柄剑的剑柄,剑体色呈幽蓝,明显是淬了毒,剑伤四周已有万虫噬咬的感觉传来。他握住剑柄试图拔剑,却悲哀的发现连拔剑之力都没有了。
“老狗,再不说出宁蝶妖的娘跟弟弟逃到哪里了,就没机会说了。”站在姜瑶期身边的锦袍青年过来,眼神淡漠的望着云伯,犹如看蝼蚁,冷酷的说:“说了,我会让你有个痛快的死法,否则,你会体验到什么叫死也是一种幸福。而且,搜索你的灵魂记忆也一样能知道我想要的消息。”
死亡的阴影弥漫在云伯心头,眼前,毕生的经历如潮水般转瞬即过,他这一生都为宁家奉献,尤其是跟着老家主的那段时光,他有过多少次险死还生的经历。临老了,难道他要为了求个痛快的死法,出卖老家主的孙子跟孙女?
“救死也难吗?小子,你云爷爷不是吓大的,不会选这种窝囊的死法,要死也会死得轰轰烈烈!”云伯用尽最后的气力嘶吼,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在他身上凝聚。他宁可自爆也不会受制于人,气势陡然攀升,惨白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光,
“你以为还有机会自爆?愚蠢至极!齐老,动手。”锦袍青年冷笑喝道。
站在姜瑶期身边的灰衣老头一晃身来到云伯面前,抬掌压向云伯天灵盖。
气势爆涨的云伯顿时像被戮破的气囊蔫了。连自爆都办不到,他这一剑,只能徒然的等待最终时刻的到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淡淡的身影从天而降,弹出一团七阶星兽精魄。那是一团被凝炼压缩成豌豆大小的七阶星兽精魄,蕴含的能量更加恐怖,偏轻灵似飞蝶迎风起舞,翩然掠过,带出三道璀璨夺目的光华,让这个瞬间成为了永恒。
星光团转瞬即至,眼看就要洞穿灰袍老头的后脑勺。感觉到脑后恐怖至极的能量波动,他飘身闪到一边。一击落空的星光团竟然诡异的拐了弯,迎面射向旁边银袍青年的眉心。
银袍青年做梦都没料到突然就成了靶子,灰袍老头也没料到星光团的攻击目标原本就不是他,或者说偷袭者料定他能闪避,所在击出星光团时用上回旋的力道,最终的目标其实是银袍青年。
宛若轻蝶的星光团嵌入银袍青年眉心,血花绽放,他才惨叫出声。
灰袍老头望着悄然出现在云伯面前的身影,眦牙吼道:“你竟敢杀我家九少爷!”惊呆的姜瑶期清醒过来,怨毒的尖叫:“她是宁蝶妖,快杀了她!”
宁蝶妖给老爷子塞了颗疗伤丹,看白痴一样看着灰袍老头淡漠的说:“宰都宰了,还鬼嚎什么?”
“宁蝶妖,你居然自投罗网!”灰袍老头怒火很快消逝,面露喜色。只要能除掉宁蝶妖,九少爷被杀,他护卫不力的罪就能功过相抵,甚至还可能得到奖赏。“当”的一声拔剑出鞘,一股滞然剑意散发,他挥剑一划,带着森寒如冰气息的剑光暴涌,将宁蝶妖笼在其中。
云伯没有援兵来到的喜悦,反而焦灼的吼道:“四小姐,不要管我,快逃啊!”说话的功夫,宁蝶妖跟他的身上已有白霜凝结,地面也迅速结成薄薄的冰。
星力除了对了对应等级的颜色变化外,达到星宗后星力可凝物攻击,还会因为运转星力的功诀被赋予不同属性。灰袍人仅止拔剑出来,剑意的森寒属性便在身周形成寒冰天地,其实力之高,让云伯不报获救的指望,只希望宁蝶妖能赶紧逃走。
“我的字典里没有逃字。”宁蝶妖淡然说。前世,她经常徘徊在死亡边缘,以寻求突破。这灰袍老头的实力即便比今生的她强,又岂能让她不战而逃?
燕州城上空,浮现出漫天飞舞的黑色魔气,如黑云压顶欲摧城,星魔的巨大身躯在黑气中显现出来。周围,有上百道身影正联手攻击它,一道道强横的能量波动在燕州城上空盘旋,就算没有刻意攻击城防的防护阵,大阵也被轰破,城里的建筑像大风吹倒的麦子坍塌。
灰袍人听到动静看去,发现围攻星魔的人中有两个是姜家星皇,微微一怔。
宁蝶妖就在这时动了,掐动印诀,引动城上方的黑色魔气凝成巨剑,朝灰袍人劈斩而下。那一道黑色魔剑带着横扫天下的狂霸之气,割裂虚空,剑爆声刚起,剑尖已直指灰袍人头顶,她的脸色也陡然间惨白如纸,这是严重耗损精神力的状态。
“她竟能引动魔气攻击?”灰袍人无法淡定了,感应着黑色光剑传来的骇人波动,他可不敢认为宁蝶妖这是虚张声势。连硬接一击的勇气都没有,他直接暴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