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高是西方现代绘画艺术的杰出代表。现在他的作品已经蜚声全球,在近年的世界名画拍卖交易中十分走俏。他的画不仅在单幅价格上高居榜首,而且几乎他的每一幅作品都是以极其昂贵的价格在交易中成交的。
可是,他本人的命运却与他的作品相反。梵·高的一生历尽坎坷,十分悲惨。最后,他竟于1890年6月29日开枪自杀,重伤后不治而亡,离世时年仅36岁。
近年来,随着对梵·高所代表的现代印象派绘画艺术理解和欣赏的人越来越多,对他的生平的研究也就越来越加强,人们不约而同地把关注的目标对准了这位艺术家的死。是什么原因使他以自杀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呢?有一点似乎很明显,是他的精神失去了控制,是一种失常情况下的非理智行为。可是,梵·高为什么会精神失常呢?艺术界、文化界乃至医学界、化学界的专家和学者们都纷纷参与对这个问题的探讨。
学者们从不同的学科角度出发,提出了各种各样的观点。
一般地,这些观点分为两大类。一是自然原因观点,主要是医学界、化学界的专家所持。他们从梵·高的日常活动、生前嗜好和生理疾病着眼,提出了略有差异的解释。一些人认为:梵高的一些不良生活习惯严重地损害了他的神经系统,最后导致他失去控制而自杀。他们指出梵·高生前嗜饮艾酒成癖,艾酒中含有对动物神经组织极为有害的物质岩柏酮,这使他的神经系统受到摧毁性伤害。有足够证据表明,梵·高体内的岩柏酮含量达到了相当惊人的高浓度。他死后不到1年,种植在他坟墓上的一棵喜欢岩柏酮的小树的树根就把他的棺椁紧固包裹起来,使后来为他移坟的人不得不连此树一起移走。也有人认为,梵·高患有癫痫症,为了冶疗而长期使用洋地黄,这也是麻痹神经系统的药物,他的神经损坏是因这种药物的中毒所致。
第二类观点普遍认为,梵·高的精神失常是社会原因造成的。一种说法是:梵·高出于对自身生理和心理疾患感到羞愧和恐惧,因而导致精神崩溃而自杀。在研究了大量的历史资料后,持这种观点的人指出:梵·高死前患有梅毒症,他的青光眼病也很严重。他自己也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将失去对画家来说是最为宝贵的视力,而且,他也患有心理疾患——“恋母情结”。这给他的精神压力很大,终使他承受不住沉重的精神负担而崩溃。也有相当多的文学、艺术界人士是从思想方面寻找原因的。他们认为,梵·高短暂的一生,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他四处颠沛流离,干过几种职业,饱经了世道的不平和生活的艰辛。他深深地同情被压迫的劳动人民,强烈地希望自己能够有力量去解救他们。在他当传教士的时候,就曾经把自己的钱财和衣物都拿出来接济穷人。他经常深入到劳动者阶层,和他们交流情感,了解他们的生活。他和比利时波利纳日地区的矿工们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全身心地支持他们为维护自身生存的权力所进行的斗争。可是,弱肉强食、民不聊生的残酷现实使他的热情一次又一次地被扑灭,这就足以使他不再对生活抱有希望。作为艺术家,他酷爱绘画。而且,他天分极高,创造力很强。他从事绘画仅仅7年,就创作了大量高水平的作品。可是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他所代表的艺术风格还没有被世人认识和理解,作品没有销路。在他生前,只卖出过一两幅画,以至于他的生活都不得不依靠弟弟的不断资助来维持。这些无情的现实,都极大地撞击着他本来已经脆弱的神经,使他完全被击倒了,所以他才采取了自杀的方式逃离这个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快乐和温暖的世界。
实际上,这些不同的观点,都各有自己的道理,但是,无论哪一种观点又都经不起推敲。如果把各种观点综合到一起,倒不失为对梵·高死因的最好解释。
不过,倘若梵·高果真地下有知,知道他的作品在历尽风霜之后,已经愈来愈为世人所珍视,他是会含笑在九泉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