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她尾音拖得长长的。
外公眯眼笑：“阿雪，你跟阿峥一起在这儿住一段时间，陪陪我们吧，这些年，我们两个老家伙可冷清煞了。”
还没等她回答，外婆应：“是啊，阿雪，你一去就是五年，外公跟外婆在这里盼了五年。”
“对不起，外公外婆，我对不起你们。”
她吸了一下鼻子，忍着没有流眼泪，他坐在这里，她不愿暴露出一点脆弱的情态。
“外公外婆，别伤心，我们的婚礼会在绍兴举办，在这里呆的时间长，要打扰你们了。”
叶峥忽然对两个老人说。
夏雪宜眼皮颤了一下，刚欲出口反驳，外公笑开怀：“是么？太好了！老头子我多少年没冲过喜气了。”
借着老俩口去做饭的功夫，她一杯酒泼到他脸上：“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峥抹了把脸，邪恶的舌尖伸出来舔了舔唇角，像是回味酒香，又想是回味那晚上的滋味儿。
惹得她耳根子红透了，“变态！”
他嗤笑：“装什么纯，全世界就你不变态！”
她不想跟他拌嘴：“你马上走，这里不欢迎你。”
她不想再见到他。
“谁说不欢迎？你一个外甥女，泼出去的水，还能代表主人说话？我看外公挺欢迎我的。”
叶峥把玩着一只白玉杯，上好的质地触手生温，那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无价之宝。
“谁是你外公，不害臊。”
夏雪宜气得满脸通红，咬唇忿忿：“我不会跟你结婚的，你休想。”
她太了解他了，那么追求完美的人，被她狠狠背叛伤害，他是绝不可能原谅的，他答应跟她结婚，一定另有目的。
“欲擒故纵玩得这么高超，你妈教你的？”
叶峥眸色冷下来，整个脸沉得可以挤出水。
她不是说要做上流社会名媛淑女吗？跟了他，还不是走上了上流巅峰！
她装什么装！
“不许你提我妈！”
夏雪宜被踩了痛脚，从小到大，大院儿里的人都喊她是“南蛮子”，因为她妈妈不是京城本土高门大户的千金，而是绍兴一个宅子里的小家碧玉，进了文工团才认识她爸爸。
然而一个文工团女兵嫁给了部队首长，这不免让人遐想联翩，连带着佩服这个女人的手段。
“呵！”
叶峥除了冷笑还是冷笑，她倒是一点没变，似乎没怎么长脑子。
这一晚，他们在晏家老宅歇下。
半夜，夏雪宜发起高烧来，正巧外间儿，外婆来给她掖被角，一摸不对头：“老头子，坏了！”
绍兴老城小镇里，交通不大好，水城出入全靠船只。
叶峥穿了件单薄的睡衣背了人往外跑，外面黑灯瞎火的，路灯都没几盏。
好不容易走到桥墩子边上，他捏了把背上女人的屁股：“喂！醒醒！在哪里搭船？”
南蛮子就是娇气，南边这破地儿也麻烦。
夏雪宜眼皮子重得睁不开，脑子昏成了浆糊，感觉自己好像趴在一个温暖宽阔的背上，独属于绍兴暖湿的夜风吹在她头顶，凉爽得狠，迷迷糊糊念叨：“哥哥，我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