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的胸腔内空荡荡的,嶙峋的胸骨间那颗小心翼翼保护的心脏不翼而飞,不止是心脏,肾脏,肝脏等等器官统统消失不见了。
这些器官去哪儿了?难道是被用于黑市贩卖?
想到这里,顾望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的器官是不是被用于人体器官的贩卖了?”,袁志邦沉声问道。看到面前这具女尸那空洞大开的胸腔,那沾染血肉的骨头,无一不在刺痛他的神经。中国的传统是人死为大,更讲究一个“完整”的概念,袁志邦想象不出,究竟是谁会那么残忍,在女子死后仍会把那个女子最宝贵的东西统统取走,一个不留。
“顾望,你能不能大致告诉我这个受害者的死因是什么?”,罗飞轻轻拍了下袁志邦的后背,扭头问了顾望这么一句话。
顾望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罗飞的意思,随后摇摇头说:“抱歉,这具尸体被破坏的太严重了,连她的胃都被取走了,那可是判断死亡时间和提取证物的一个重要证据。况且,光从她的外表上看,除了胸口的那道伤口外没有其他明显外伤的痕迹,甚至连普通的尸斑都没有,应该是诡游请柬动了手脚,这样一来要判断她的具体死因可就更加困难了。”
袁志邦的声音越发低沉了,“有没有可能是被人拿去做人体器官买卖了?”
顾望摇头,“这个我很难说,因为如果她是得了病死的话?要这些器官也没用,所以私心里我是偏向这是诡游请柬动的手脚多点。”
“大侦探们,我想跟你们说一句,你们是不是搞错重点了?还是说,你们那不看时间地点随时就能泛滥的同情心又发动了?”,周茵茵站在一旁抱着手冷嘲热讽,“关键不是她是怎么死的,而是——徘徊在医院里的厉鬼究竟是不是她的化身!!!”
“还有,如果她是厉鬼的话,那她的愿望会是什么?”,见众人没有回话,周茵茵又慢条斯理地说出一个重点。
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对了,顺便说一句,如果是我的话,那就是不顾一切地活下去。”,周茵茵发表了自己观点。
谢雨想了想说道:“家人,我会担心家人以后怎么样,我希望他们能过的很好。”,她的语气很坚定。
“我赞成谢小姐的看法。”,黄穗海感叹地说:“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的女儿她怎么样了,人活的越久,越觉得家的重要。”
家?郭超沉默。他想起了他支离破碎的家庭,那个有着会对着他大吼大叫、喝醉了操着刀子说要杀他的父亲,还有着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弱女子母亲,以及那个对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正统继承人弟弟……郭超冷冷地笑了,“自己。”,他说。
顾望摊了摊手,“好吧,我觉得我说我想活下去应该也不算什么可鄙的回答。”
“那你们呢?”,周茵茵看向唯二没有说话的袁志邦和罗飞,挑起嘴角问道,眼里满是玩味。
我的心愿?
袁志邦看了眼罗飞,垂下眼帘,“我选家人。”,他说。
罗飞眼睫毛颤了一下,迅速恢复往常的镇定。罗飞面沉如水,声音一如既往般沉稳坚定,“朋友。”
听到这个意外的答案,所有人都愣住了。周茵茵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看来,你对别人的生命看得很重要啊!”
罗飞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袁志邦心中不知是苦是乐,喜的是在罗飞心中自己最重要,而悲的是自己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友人罢了。不过想想,他也不能指望情商略低,神经较粗的罗飞能够明白过来一件事就是,他其实已经是他的家人。
顾望静了一会,突然转身走回那个他找到手术刀的柜子翻找起来。
郭超问:“你在找什么?”
“针线。”,顾望头也没抬就说道:“我想把那道伤口重新缝好,这是我唯一能为它做的。”
“我刚看到了。”,袁志邦答道。他从那个堆满杂物的柜子里找到那个针线盒,取出来郑重地交到顾望手上,“请。”
“嗯。”,顾望驾轻就熟地做好准备,开始缝合拿到可怖的疤痕。
“你对它可真好。”,周茵茵淡然地说道,话里的意思听不出是褒是贬。
“因为只有它最诚实。”,顾望答道。
当顾望缝合好伤疤,长长地吁了口气。袁志邦捡起被罗飞扔在地上的绿色手术单,大力一抖,将它重新覆上女尸的身上。与此同时,一封雪白的纸张悄然从翻腾着的绿色幕布从滑落。
“那是什么?!”,周茵茵眼尖,抢先说道。
被手术单抖起的轻风吹起,手术单在空中滑翔了一个较短的距离后,稳当当地落在了谢雨的脚下。谢雨呆呆地站着,就那么看着脚下的白纸,没有表现出半点要捡起它来的欲望。
“为什么不捡啊?!你怎么这么胆小啊,一张白纸又不能害死你!”,郭超讽道。
谢雨瞪大了眼睛,慌慌张张地摇头说:“抱歉,我不能……”。
“我来吧。”,周茵茵眼神一闪,飞快地说道,化解了谢雨的难题。她缓步走了过来,捡起那张白纸,阅读了起来。
突然,周茵茵发出一声惊呼,“这是一张出生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