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明妍被眼前的景象给怔住了。此时此刻,自己身处于满是钟乳石的山洞中,看似密封的洞,却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新鲜空气的流动。在洞府的中央凹陷处,留有一个不大的圆台,外围都是散发着热气的泉水;圆台上铺满鲜花,围簇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石台。
更让罗明妍吃惊的是,待她走近后,发现玉石台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居然就是自己!!!!
“啊!”罗明妍小声惊叫,后退了几步。
“别怕,孩子。”程明森扶住她,“你再好好看看。”
罗明妍定了定神,再次走上前。
躺在玉石台上的女子跟自己有着相同的脸,却有着不一样的神韵。那个女子静静地睡着,眉目祥和,面带微笑,穿着不知是哪个民族的衣服,双手相交叠放在腹上,右手食指戴着一个做工精细的大戒指,而左手无名指上,却是上世纪60年代的黄金婚戒。她的眉心处还有一个类似于印度女子的青色双线印花。看上去,她比罗明妍还要美丽。只是,她已经死了。
“她不是我。”
“她是你的奶奶,我可怜的妻子。”程明森说。
“奶奶?!”罗明妍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居她所知,奶奶是死于难产,距今少说也有个四十几年了。按说,尸体早就化为土中;怎么可能————
“很奇怪吧?”
她点点头。
程明森把手腕上的老式手表壳打开,里面藏着一张袖珍照片。罗明妍接过照片,放在掌心的小照片上,是两个快乐的少年,年纪约二十出头,互相搭着肩,长的有些相象,背景是一片平静的湖。她认出一个是程明森,而另一个~~~~她把视线移到搭在爷爷肩上的手臂,照片虽然陈旧又有些发黄,但那条疤却十分清晰地印入眼眶!
“难道,他的原名,是程天林?”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程明森坐在女子的身边,“父亲把他带回家时,没有人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会任何人,包括我父亲。”
“`````”
“他刚来时,就被管家带到下人房里去住了。我也没有见过他,他们不允许我们见面。我只知道每天,我在读书学习时,窗外都有一个小脑袋,却不见人。我们再次见面,是在他来家里的三个月后。我记得,那天他一个人坐在柴堆上,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他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希望自己能被家里接受。这样就能跟我一起玩了,在他的心里,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因为我认为我们是平等的。父亲死时,一直不忘叮咛我,兄弟之间要不离不弃,就是到了危机时刻,我也必须不顾一切的帮助天林。
年少的我们,一时心血来潮,去了西部,那个叫圣玉湖的地方。听当地的村民说,这是个圣湖,里面有一个宝藏。我们很好奇,就去了。那里的人们坚信,每一座山,每一片地都有神灵保佑,进入之前都要烧香磕头。我不信,直接闯入。当我们面对着那个传说的圣湖时,我们都感到了恐惧。虽然心里很害怕,却还嘲笑天林胆小。下了水后不久,我们就看到了异相~~~~”
程明森眼中闪烁着异样。
“是————水怪吗?”
“恩。是白色的水怪。”
“然后呢?”
“天林救了我,而他,却受了伤。”他抬起头,“本以为是死里逃生,从此一切太平。可又怎么会知道,两个月后,天林就病了,病得很奇怪:白天无精打采,晚上就会长出一些白色的鱼鳞斑,样子十分吓人。我带着他到处找医生,却无结果。他自己也放弃了。我发誓,无论任何代价,我都要他活!那天,我突然想起了关于圣玉湖的传说。相信,你也有所耳闻吧。”
罗明妍点头道:“我是听过,据说是在远古时代,人类初诞,生老病死折磨着大地上的生灵。女娲感叹子民疾苦,在飞升成仙时,掉落在人间一颗伤心泪。那颗泪珠滴落在雪山顶,山上的雪顿时融化,在山脚形成一个湖泊,而那颗泪也被寒气凝固沉浸在湖中,叫做晶雪石。凡是能得到晶雪石的人,都可以拥有不死不老之身,免去永世的病痛。当时的天帝知道了这件事,很不高兴,便在瑶池点化了一只水兽落入湖中,看守着那滴眼泪。”
“我听信了那个故事,再次来到了圣玉湖。当时,我看到湖里有一点白色,便握着匕首靠近它。当我一把将它从水里拉起时,我呆了。”
程明森笑着握住妻子的手,说:“那并不是水怪,而是一个美丽的女子,雪莲。”
“奶奶?”
“她是个奇异部落村长的妹妹,我们误打误撞的相识了,逐渐的互相产生了感情。我向她说明了来到那里的目的。她一直沉思,之后,看到我一次次进入湖中,被寒气所伤,就告诉我,那湖里是有宝藏,只是,早在很多年前,被她们族里的勇士,也就是她的父亲拿到。可是,当她父亲把晶雪石扔上岸时,自己却被水怪拖入水里,再也没有出来过。我到那个部落去,请求村长把晶雪石借给我。可是他却说,那个宝物是雪莲的嫁妆,只有雪莲的丈夫,才能得到。
我很清楚自己当时的处境,为了给天林治病,家里的积蓄已经用的差不多了,那些原有的用人都走了,至于那些亲戚,知道我要为天林看病,都不肯跟我有什么来往。我这样的情况,怎么能配得上天仙般神圣的雪莲呢?”
“如果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她的心是不会因为那个人的贫穷或富贵而产生动摇的。”罗明妍自语。
他看了她一眼,轻笑道:“你跟你奶奶一样傻。一直以为爱就是一切,可以不顾一切。雪莲和我,陷的太深,太深。如果不是这份爱,我们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我们带着这个神话去见天林,偏偏碰上战乱,天林已经不在程宅了。我们就此失去了联系。为了生存,雪莲变卖了她的宝石项链,我们的生活,才好不容易有了好转。我们当时是想在原地等候消息,我也四处托人打听,不能离开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雪莲已经怀有身孕,战乱时期,也不宜多走动。”
“他再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雪莲临盆。”
“什么?!临盆的时候?!”
“他出现了,看上去,他也吃了很多的苦。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雪莲好端端的,突然早产。天林一到,孩子就出生了。而就在那天~~~~”
程明森浑身在颤抖,紧握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脸上痛苦的表情,罗明妍可以想象,那天是怎样的场景。本是喜得贵子,却遇上了已失人性的林天承。她走上前,扶住他。
“爷爷~~”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睁开眼睛,伸出手轻轻抚mo着雪莲的额头:“对不起,雪莲,对不起~~~~”
“我赶到的时候,天林已经不在了,而雪莲~~~~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她在死前,只留下一句话:孩子,我们的孩子~~~~”
“爸,就是这样,被他抢走的?”
“他还留下了话,他这一生,都不会让程家的子孙安宁。”顿了顿,他看着罗明妍,“你是不是无法理解他的这种做法?一开始,我也不理解,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明白了。对于一个什么都不曾得到的人而言,任何事都是无所谓的;可对于一个,什么都没有,却又曾经拥有过自己渴望的人来说,失去和背叛,是最无法忍受的!”
罗明妍愣住了:“拥~~~~有过?再失去?”她的心猛然揪紧了:程家的子孙?自己也是程家的子孙,林天承夺走父亲,拆散自己和家人,为的就是以牙还牙,让他们也知道这种非人的痛苦。自己现在是拥有,还是正在失去?
“晶雪石一共有三部分组成,雪灵、阴、阳,当时,我们并不想长生不老,把雪灵留下还给了村长,后来听说,村落里发生了一场瘟疫,村民们监守祖先的遗训,所有人都必须保卫圣玉湖,雪莲的哥哥把雪灵又丢进了湖中。剩下的阴阳两极,可以分开,人戴上后,可以控制年龄老化,免去病痛的折磨。当年,天林留下阴极,他以为,我会用,这样我就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子孙是怎么样的下场。可是,他却忽略了一点。”他微笑着看向雪莲。“阴极还能保持尸体不被腐烂。”
“那照这样说,如果我们集齐了三样,是否奶奶就能复活?”
程明森摇头:“太迟了,如果在五年之内,无法运转晶雪石,就再无回天之术。”
罗明妍看着石床上的女子,轻轻地开口:“爷爷,我已经~~接到了命令,林~~~先生要我跟伊轩的剧组一同去西部,目的,就是拿到雪灵~~~~”
“我不同意!!”罗兆先猛地一拍桌子。
“爸~~~~”
“不用再说了,我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爸,你别那么激动好吗。只是去一下西部边沿,也不是很远,况且也不是一个人去。”
“你出院才几天?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那种地方是你这样尚未康复的病人去的吗?!啊?”
罗明妍抿了口龙井,缓悠悠的说:“我受过这么多次的伤,也没有太大的事发生啊,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您对我也太没信心了,我的体质可没这么差。”
“妍妍!”阮月拉过她的手,“你也要体谅一下父母的心啊。再怎么说,儿女都是我们的心头肉!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前一段日子,你昏迷不醒,我们不知道有多担心!”
她放下茶杯起身:“爸,妈。自己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我知道你们担心我,可现在我也是大人了,我有我自己的选择,没人可以改变。”
说完,径自上楼去了。
罗兆先把目光转移至一边的程伊轩,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伊轩,你能不能去公司~~~~”
“爸,我想我也无能为力了。”他看了看敏敏,“我的助理是敏敏,而不是妍妍,她不归我所用。”
“那~~~去找~~~”
“找沈天宇也没用。”敏敏说。
“为什么?”
“姐姐的脾气我很了解,从小到大,没有她做不成的事,只要她决定了的事,就很难改变,甚至是根本没办法改变的。而且,你们想,天宇是那么爱我姐姐,姐姐说的话就是圣旨。退一步讲,就算沈天宇不答应,按姐姐的个性,也留不住的。”
大家听了,也觉得不无道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傍晚,几人在JPL汇合。
“哟!子阳,您还活着呢?”刚一到,敏敏就开始调侃累得精疲力尽的子阳。
“别提了!每天跟着那个千金小姐跑东跑西的,命都废了!”
“我看,八成是人家看上你了吧!”
“你少来!”
“切!”
罗明妍白了他们一眼:“你们就不能安静会儿吗?!”
“你们也快要出发了吧?”Sam问道。
“时间定在下星期。”
“这样,”Sam点点头,“你们只有在离开的前一个晚上,才有时间动手。我们的人,在附近的村寨里接应你们,万事要小心!”
“恩!明白!”
接着,Sam将一些新型武器发放给他们,再是讲解个别细节之处。
敏敏看着地形图,撇着嘴。
“敏敏,你有事吗?”
“Sam,姐姐的伤才好,不能宽容一次,换个人执行吗?”
Sam笑了:“敏敏,你跟随先生也不是一两年了,这规矩你也是清楚的。只要接受了任务,除非死了,才会让其他人接手。不过,我也向先生提起过,先生回答,由罗明妍并没有打算放弃。是吗?”
“没错。”
“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我会去。”罗明妍肯定的回答。
散会时,Sam再次叫住罗明妍,神情严肃的看着她:“罗明妍,有件事,我一直很想问你。”
罗明妍的睫毛微微颤抖:“是吗?”
“已经过去四个月了,为什么你一直都没有行动?”
“~~~~”
“你应该知道我指什么。”
“她没有动静,我也无从下手。”
“是找不到,还是不愿找,或是~~~”
“够了!Sam!”罗明妍冷冷地看着他,“卡维倪的规定,我想有些我比你更了解。我十分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什么,应该做什么。这一切都不用任何人来提醒我,你也应该明白我寒月向来的一贯作风————从来没人干涉过————先生也没有,你也别想!况且,当初也并没有限定时间。”
Sam的脸色稍稍有些难看,他定定神:“那好,我就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见过蝶?”
“没有。”罗明妍回答地干干脆脆。“我也再说一次——我没见她——从来没有!”
她的眼中闪着丝丝寒光,气势完全压倒了Sam,甚至,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好了,大家散了吧。”Sam把目光转向别处,挥挥手。
待所有人离开后,Sam点上一支烟:“看来,你的判断有些差错呀。”
“不。”一个人影从另一个房间出来,“我的判断从来不会有错的。”那个人影瞄了一眼Sam:“反而是你,连跟她对视的胆子都没有,怎么能看出她的心虚。”
“你!”Sam的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她寒月向来由犀利残酷的眼神而著名,道上的人,哪个不畏惧,又有几个人能跟她对视长久!?”
“你上当了。”
“上当?”
“你并不了解她,她的眼神越犀利,越说明她的心虚。以刚才的情况看,她一定见过蝶,说不定还放了她,让她远走高飞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她必须死。”
Sam抖掉烟灰,说:“是吗?你要动手了?”
“哼,这种事用不了我亲自动手。你马上发个通知给她,在她发现之前,会有人看到的。”
Sam想了想,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姐姐,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就要出发了。”敏敏把玩着手上小巧的银枪。“你去帮我看看,伊轩整理好了没。”
“你自己怎么不去。”听到伊轩的名字,心里忍不住一紧。
“你们是兄妹嘛。进他的房间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敏敏把枪瞄准了电脑。
罗明妍看了眼那面网页,轻笑道:“原来有人怀疑你是他的神秘情人呐。”
“有什么好笑的,还不是替徐雅珂的背包!”
“好吧,我去。”
罗明妍放下衣服,合上行李箱。
来到程伊轩的房门外,突然感到一阵酸楚,正要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还留有一条缝隙。印入眼中的却是伊轩和徐雅珂拥吻的场面————他背对着门,低着头,两手托着她的脸,她环抱着他的腰~~~
罗明妍抬起的手无力地垂下,背靠着墙,眼前突然起了一层雾,好模糊;胸口似有一根极细的针刺着她的五脏六腑,连喉咙都要刺穿了!
滴
她抬起手背,一滴水滴在手背上。
吻上冰凉的手背,咸咸的,苦苦的。
罗明妍拭去脸上的泪,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雅珂,怎么样了?现在好点了吧?”程伊轩揉着她的眼角。
徐雅珂松开放在他腰间的手,说:“沙子吹出来是好多了,谢谢你,伊轩。”
“以后小心一点。”伊轩回到行李箱前,继续整理自己的领带。顺便看了眼关闭的窗子:关着窗,哪来的沙子?
“伊轩,这次你要去多久?”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大概也不会很久的。”自己一定要好好拍,争取早点回来,可不能因为自己而耽误了罗明妍的治疗时间。
“那你会不会来参加我的音乐会啊?”徐雅珂瞪大水汪汪的大眼睛问。
程伊轩停下手里的事,转头看她:“我想,应该赶得上吧。”
“真的?”
“恩。”
“那能请语熙也来吗?”
伊轩愣了一下:“她?”
“是啊。语熙看上去,虽说不讨厌我,但我还是想让她对我增加些好感。以后来往,我也不会那么畏惧她了,我真的好崇拜她的!”她兴奋的说,拉着伊轩问:“伊轩,好不好吗?”
“我尽量去说服她吧。她也挺喜欢音乐的。”伊轩若有所思道。
“对啊!而且到时候如果献花给我,让她给也挺方便的啊。这样也不会有多嘴的记者说三道四的。”
“好。”程伊轩点点头。
剧组所选的地方有些偏僻,行程也很累。又是飞机,又是火车的。但是人多也就不觉得乏味。
罗明妍撇开吵闹的车厢,一个人来到车厢末端外,倚靠在栏杆上。被狂风吹散的长发飘扬着,让她显得格外妩媚。明亮的月色透过层层黑暗打在她的身上,与四周的景色相对,为她添增了一份神秘。
悠扬委婉的调子从罗明妍手里的竹萧中传出,与杂乱的火车轮声相依相伴。
孤艳美人,也就是如此了。
程伊轩拦住往一边冲的敏敏:“敏敏,快吃饭了~~~”
敏敏捂着肚子叫嚷着:“我~~~我疼~~~”
“你怎么了?!”
“你去把姐姐找来,告诉她我肚子疼了,她就知道我出了什么事了。快去啊!傻愣着干嘛?!还是不是兄弟!!”说完,就一头冲进厕所。
“可~~可她在哪啊?”
“你顺着萧声走到车厢底!”敏敏的叫声从门背后传出。
程伊轩叹了口气,看了看车厢尽头的路,犹豫着,敏敏又吼了一声,他才开始移动脚步。
吱————
一道亮光从门缝中射出,照耀在罗明妍苍白的脸上,强光中站立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你在这儿?风大,小心着凉!”沈天宇把外套披在罗明妍的身上。
罗明妍看着身上的西服——这件跟那件很像——真的很像——但只是像罢了。
沈天宇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将她左边脸上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静静地端详着她美丽的侧脸,而她的眼神是游离的,空洞的,没有看他,也没有他。
“妍妍。”他叫她。
罗明妍转过头看着他。
沈天宇的指尖滑过她近乎完美的轮廓,再是下巴,然后,迟疑地把脸靠近她。令他吃惊的是,罗明妍没有推开或是躲避————她闭上了眼睛。
就在两人的嘴唇就要碰上时,他退缩了。
吻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没有意义的,也是痛苦的。
所以,他放开了她。
车轮的滚动声,没有削减,风也仍是如此狂野,只是有了些寒意。
“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沈天宇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罗明妍冷冷的笑,把萧放到唇下。
她在笑刚才在门口匆匆闪过的人影。
“程先生,请您对这个角色说一下您的看法。”
“好的。我觉得这个角色是个比较矛盾的人,他会有很多让人欣赏的地方,但也有些欠扁的地方!很有压力,很残~~~~”
“那您觉得搭档如何?”
“你是指天宇吗?我们是好哥们儿,很有默契的!”
“听说沈天宇在跟您的妹妹程语熙交往,是真的吗?”
“这是他们的私事,就算我是她哥哥,也没多大权力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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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明妍倚着一棵树,双手插在胸前,低头听着远处的采访。
敏敏拿了包话梅给她,说:“这帮记者也太难缠了!跑到这里来采访。”
“人家也是要混饭吃的。”罗明妍斜眼看了他们一下,然后问:“都准备好了?”
“该联系的都联系好了,就在几里外的村子里。人不多。”
“知道了。地形什么的~~~~”
“罗明妍!”天宇向她跑来。
敏敏很识趣的到一边啃话梅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
“你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今天没什么戏份了,想跟你四处走走。”他笑着说。
“好。”
天宇拉着她的手,来到一片野地,有很多的野花。
“怎么样?这里漂亮吗?”
“恩,是挺美的。”
罗明妍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深深的呼吸这里的空气,顿时感觉清爽多了。
待她睁开眼睛时,天宇已经将一大束野花捧到她面前。她笑了。他也笑了。
两人倒在草丛里。
“这里的空气可真好!”
“是啊!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恩————就这么找到的咯!”
“你真厉害!”
天宇暗自笑了笑,说:“妍妍,再有几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
“不好吗?”
“真想留在这里~~”
“是啊,这里远离尘嚣,环境优美,挺让人留恋的。”
“你愿意留下吗?”
“我?”罗明妍看着他,“不,我留不下来。”
“什么?”
“有好多事需要我去做。”她玩弄着手里的小花,“对了,天宇,说说你吧。你的过去。”
“我?”
“恩。”
“你想听什么?”
“唔~~你是怎么当上明星的?”
“哦!这个呀?那是很早的时候了!大概是我7、8岁的时候吧。那天是我生日,家里来了一个叔叔,爸妈都很敬畏他,他好象很喜欢我。记得他当时问我,生日了,许什么愿望?我起先不告诉他的,但后来,他说只有告诉了他,任何愿望都能实现。我就告诉了他,我长大后要当明星。他说好,他走后不到一个月,就有人找我拍广告了。”
罗明妍皱着眉:“叔叔?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清楚,我只管叫他叔叔。”
“天宇,你记不记得,你的那个叔叔的左手臂上,是不是有一个伤疤?”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的有?”
“是啊。”
她咬着嘴唇:“那,你的右腰上,是不是有一个勾子样的胎记?”
天宇扑哧笑了:“上次你不是看到我光膀子了吗?”
“你~~”她的脸上泛出两片红晕。“我哪有看?!”
“是!是有一个。”
“真的?”
沈天宇摇着头,撩起了上衣,露出腰间结实的肌肉。
“现在看吧。”
罗明妍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
勾形的胎记!
~~~~~~~~~~~~~~
入夜,幽静的山野间,闪现着几人的身影。
几番周折,终于找到圣玉湖的准确位置,面对沉静的湖水,几人不约产生一种恐惧。
“寒月小姐,真的要下去?”负责接应的猎鹰问。他似乎不是很相信面前这个看似弱不经风的女娃娃能有多大能耐,有些怀疑卡维倪那些关于她的传言了。
“这句话是不是多余了?”罗明妍的脸上十分平静,如同这湖水。她拉开背包,脱下外套,里面是紧身衣,露出她高挑的身材,看似简单的打扮,可身上藏着的武器还真不少。那把噬血无数的玄锏仍安静的缠在主人的脚上。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酒瓶大小的东西,安放在腰间,瓶子的一端连着一根软胶管和一个口罩,罗明妍把它套在嘴上,戴好貌似泳镜的夜视镜。向同样装扮的敏敏和子阳打了个手势,便跳下水去。
水下很安静,没有杂声,罗明妍需要安静,很多人都需要安静,一种真正的安静。
这种静,驱走了她内心的恐惧,让她奋力向前游去。
突然,在静与暗共存的水下,出现了白光。那是白,是圣洁的,那不像是光,它不是圆的,这种白,让人心悸。
回头张望,敏敏跟子阳并没有跟上自己。
再去看那白色,它在渐渐扩大,不!它在——————动!
它不是白点
不是光
而是个活物!
罗明妍停滞在水中,她不敢动,万一动了,后果可不是她能说得了的。
它的体型像鱼,很大,跟一条未成年的鲸差不多大。说真的,她浑身上下都大——鳍大、鳞大,须长,嘴宽,一开一合之间,隐约露出尖利的牙齿,最让人害怕的是它的两只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深蓝的眼球,似两颗璀璨的明珠,那不是动物该有的————至少不是没有思想的动物会有的。
它在罗明妍身边游了几圈,好好打量了她一番,时不时将它巨大的尾巴有意无意的碰到她的身体。
对罗明妍来说,真的有半个世纪那么长,那个水怪定定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它游得很慢,似乎在给她带路,罗明妍想了想,也就跟着去了。
他们一前一后,一黑一白,相互相依。
正当罗明妍稍稍有些放松时,水怪的巨尾猛的从后部抬起,重重地砸在她的脊骨上,只觉得一阵痛楚传遍全身,身体开始下沉~~~~
“都已经下去一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动静?”子阳和敏敏下去不久,由于氧气不足又上来了,在岸上等了很久都不见罗明妍的影子。
“过了这么久~~应该是碰上了。”猎鹰喃喃道。
“您在说什么?!”敏敏跑到他面前,“遇上什么了?”
“水怪。”
“水怪?您在说笑吗?这个世界上哪来的水怪呀?!”
猎鹰瞪了她一眼,“要不是有水怪,这个任务还轮不到你们部门来执行!”
“您的意思是~~~”
“水怪决不是好说话的主儿!”话以至此,敏敏以感到阵阵凉意。
啊~~
罗明妍艰难的从水里起来,环顾四周,是个洞穴。背上还是隐约有些痛,水怪也不知去向。她从腰间抽出一根细长的银柱体,下端一扭,就发出很强的光来。她四下看了看,发现一边的石壁上有一个洞口,便攀了上去。
路,狭小,有很多个岔口,可是每到岔口时,自己很容易就选择了,似乎自己来过一样。
最后,她来到了一间石室,石室里的摆设很简单,只有一个小石墩,上面好象放着一个盒子,用一块布盖住了。
罗明妍用手上的发光体将布条掀开,的确是个盒子,不过上了锁。她仔细看了那个锁后,将自己的手指咬破,让血滴在锁上。不过一会的功夫,那个锁就“融化”了!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小瓶子。她打开那个信封:
月儿:
你好吗?
我知道,第一个打开这个信封的人,一定是你。下面的话,你要用心去看,牢牢记住,看完后就毁了它。这也许是我跟漾如能跟你说的最后几句话了~~~~~~~~
~~~~~~~~~~~~~~
“实在是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再下去看看吧!”敏敏焦急地说。
“你能不能冷静点?!”子阳拉着她。
“你叫我怎么冷静!!”敏敏挣开他,“姐姐下去的时间太久了!我要去看!我就这么一个姐姐,我不能失去了!!!!”
“敏敏~~~~”
“好了!你们别吵了!”猎鹰皱着眉头,“还有完没完。”
“你!”敏敏刚想说什么,突然听见了什么动静。却不是传自湖里,而是树丛中。“有人!”
子阳和猎鹰也感觉到了,他们都伸手握紧了腰上的枪,身子呈现弓形,准备随时袭击。
嘟!
对方先行出击,他们也毫不示弱的还击,由于双方用的都是消声枪,所以动静并不大。
一阵长时间的激战过后,双方都弃用手枪。真拳真脚的上阵,情况并不是很好,敏敏擅长于日间行动,在夜里发挥不出正常水平,有时还打到自己人;而子阳由于旧伤未愈,心有余力不足,撩倒了这个,顾不了那个;猎鹰虽说身手不赖,但毕竟上了年纪,不够灵活,他带来的手下倒是有个别精英。
“啊——————”
敏敏发出一声残叫,她刚解决了一个,却被另一个踢中了腿,拽住了手臂,只要那人再一用力,她的手就废了。
就在这时,一把玄锏飞天而至,刺破了那人的喉咙!
“姐姐!”敏敏看到了跃出水面的人影。
罗明妍扶她坐下,向她笑笑。转过身时,带有笑意的噬杀目光,在夜里闪烁,就像是一头刚向月亮嚎叫过的————狼。
罗明妍飞身而起,一个回旋踢,倒下两人,还不给有任何的喘息机会,玄锏已经舔上了他们的脖子。一个想偷袭的右手,还没碰上罗明妍的身体,就被她斩下。
“接着!”她把玄锏扔给子阳,自己赤手空拳冲向对手。
罗明妍身形小巧灵活,在黑夜中穿梭自如,形如鬼魅,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边,还没回神,就已经倒下了。她按着一个人的肩,飞起一脚踹到了另一个人的脊梁。就算那个人不死,也是个无法行动的废物。而前者只在瞬间就被拧掉的脖子!
不出多久,喧闹的岸上安静了下来。那些侵入者一个不留,通盘倒地。而罗明妍,毫发无伤。
罗明妍扶着敏敏,来到猎鹰面前,说:“东西我拿到了,我们可以回去了。”说完,从他身边走过。
此时的猎鹰完全傻了,刚才的打斗他都看在眼里,她刚才贯彻全身的就是不留活口的杀气。就是刚才从自己身边经过时,那种气息仍然没有退去,自己猎鹰这几十年来自恃在卡维倪,多少也见过那么几个冷酷的杀手,却没一个比的上眼前这个小丫头的。不过一会就解决了几十个高手!从她刚才的招式看,多数是留了活口,但被击中的不是头部就是脊骨。照她所使出的力道看,即使能活,也是个半身不遂。就冲罗明妍的这股恨劲,他再也不去怀疑,也不敢怀疑什么了。
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