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洛克菲勒写给孩子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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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封:忠诚于自己

亲爱的孩子:

如果你的心情还没有好转的话,我想,你需要了解点什么。

你应该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特殊的力量,绝大多数的人都不免受它的驱使,它可以把紧裹我们人性的外衣轻而易举地剥落,将我们完全裸露在阳光下,无论我们多么伶牙利齿,它都能公正地将我们圈定在纯洁与肮脏的图版上,以致于我们所有的辩护都变得苍白无力,它就是检验我们人性的试金石——利益。

换句话说,利益好比是检验人性的照妖镜,一切与道德、伦理有关的本质都将被它打回原形。我的经历这样告诉我,虽然你可能觉得我的话有些绝对。

我不知道人类史学家如何解释人类的高尚与丑恶,但我的人生历程让我坚信:无坚不摧的利益,可以把本可彼此平静度日的人、种族、国家搅和到一起,让彼此尔虞我诈,刺刀见红。在各种骗局、陷阱乃至诽谤、污蔑和诋毁,以及残酷无情的血腥争斗和强盗式的掠夺中,利益的影子无处不在。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是利益的奴隶,而不是自己心灵的主人。

我坚信,天下没有不追逐利益的人,除了神。一场旷日持久的人生争夺利益游戏开始了,从你走入人与人往来的那一刻起。在这场游戏中,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敌人,包括你自己,你需要和你的弱点斗争,和所有将快乐建力在你痛苦之上的恶行斗争。因为我看透了这一切,所以一直坚守着一个原则:我能够欺骗敌人,但决不欺骗自己。回击正想射杀我的敌人,永远不会让我的良心不安。

孩子,别误会!我不想将我们这个世界涂上一层令人压抑、窒息的灰色;事实上,我相信友谊、真诚、善良一定存在,我也渴望得到这些能滋润我心灵的美好情感。令人遗憾的是,在追名逐利的商场中,我不但难以得到这种满足,反而经常遭遇出卖和欺骗的打击。直到今天,我还能清晰地记得那些刻骨铭心的被骗经历。

最令我痛心的一次被骗发生在科利佛兰。因为生产过剩,当时炼油业几乎无利可图,大多数炼油商已经是濒临破产。再加上科利佛兰远离油田,与那些处在油田上炼油厂相比,这就意味着我们还居于付出高昂运输费的劣势。为改变这种情况,我决心大规模收购濒临死亡的炼油厂,统一行动、形成合力,让每个人都有钱赚。

我告诉那些炼油商们,为共同保护自己,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因为我们科利佛兰正处于不利地位。我认为我的计划不错,请仔细想一想。如果你感兴趣,我们会很高兴与你共同磋商。出于善良的愿望和战略上的考虑,我买下了许多就像陈旧的垃圾一样,只配扔到废铁中的毫无价值的工厂。

但有些人拿到我的钱后便与我为敌,肆无忌惮地撕毁与我达成的协议,用废铁变成金子的钱购置设备,重新建厂、卷土重来,并公开敲诈我,要我买下他们的工厂。这些人都曾请求我出个好价钱收购他们瘫痪的工厂,我做到了诚实,可他们却如此邪恶、自私和忘恩负义。结果太令人痛心了。在那一刻我的心情糟透了,我落到了四面楚歌、一筹莫展的境地,我甚至自责我不该太诚实,太善良。

在谋利的游戏中没有永远的朋友,这才是最让我无法接受的。这种情形常有发生,我的两位教友就曾多次地蒙骗我。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不想历数他们的罪恶。但我可以告诉你,当我知道我一直被他们欺骗的时候,我惊呆了,曾经和我一同祷告、虔诚地发誓要摈弃骄傲、纵欲和贪婪之心的人,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卑鄙!

历经了种种欺骗与谎言,我告诉自己:你只能相信自己,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人蒙骗。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的欺骗,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我知道这种敌视的心态并不好。

跟混蛋打交道多了,人也会变得聪明。那些邪恶的“老师”教会了我许多东西,那些魔鬼帮我建立了一套与人打交道的法则。如果现在谁要想欺骗我,我估计会比翻越科罗拉大峡谷还要难。我想这套法则对你会有所帮助:

只有在确保自己有利无害的情况下,才可以表现自己的感情;无论对事情了解有多深,永远不教导对手,但可以向对手学习;不管别人如何催促,凡事三思而行,不考虑周全决不行动;我有自己的真理,只对自己负责;提防那些要求我以诚相待,想捞取好处的人。

我知道,欺骗只是谋利游戏中的策略,并不能解决问题。但我更知道,在夜以继日地进行谋利游戏时,我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并且明白:在这场游戏中,人人都是敌人,因为不管是否对他人有利,人们总是先顾及自己的利益。学会保护自己,并随时随地进行备战,才是最重要的。

孩子,发生在华尔街的那件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只是你太相信别人了。振作起来,命运给予我们的不是失望之酒,而是机会之杯!不过,你需要知道,一个人不可以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爱你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