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砰!”一抹身影狠狠的撞在了墙上,砸起一阵烟雾和血花点点。
“咳、咳咳……”银色的发微微垂落,湿哒哒的,有汗水也有血滴。
佐焱的堪比总统套房的办公室已经报废了,四处都是棉絮和碎片。
黑色的身影依旧迈着轻缓优雅的步伐走动着,如同巡视领土的猫,乌发柔顺,手中的锁链和地面摩擦而过,发出轻微连绵的声响,有些刺耳。
“奥菲·米勒西斯,斯蒂芬家族最强暗杀部队首领。”华丽优雅的嗓音缓缓的响起,黑猫脚步顿住,看着墙边跪趴在地上的奥菲,猫瞳滑过一抹欣赏,这个少年貌似和红蛇一样的年纪,能做到这一步还真是厉害的不得了,如果不是因为前面和佐焱打过一场已经受了重伤,他现在还不一定能这么悠哉呢,别忘了佐焱可是红妖馆里武力值第三,这家伙能打赢佐焱这一点就已经够可怕了。
“咳……怎么?怕了?”奥菲扶着墙壁缓缓的站起身,嘴角扯出一抹恶劣邪恶的不良少年的笑,身上的白T恤已经被血液染红,脸色也很苍白,却依旧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怕?”黑猫嘴角勾起一抹笑,手中的锁链绷成一条直线,“我是巴洛克王国凯撒佣兵团团长,黑猫。记住我的名字,因为它将是让你知道,在巴洛克王国的地盘上嚣张的后果的人。”
不一会儿,屋里出现了一个被黑色细锁链捆成的黑茧子。
奥菲满头黑线的瞪着不远处的两个泡茶休息的人,“喂!我说,要杀就杀,干什么这样捆着我?!”动了动身子,被捆成了蚕宝宝模样的奥菲立刻就像一条胖虫虫扭动。
佐焱和黑猫看都不看奥菲一眼,坐在破烂的沙发上一个叼着鱼干在吃,一个给自己包扎上药。
“King说要怎么处理这家伙了吗?”佐焱一边缠绷带一边问道,输给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未成年少年他也不觉得丢脸,武力值比人家低没办法,再说了,他输给落年输给红蛇都习惯了,唉,所谓的被虐惯了,几乎都被这群问题儿童搞成受虐狂了。
黑猫手里拿着一包酱香鱼干,嘴里还叼着一条嚼着,闻言懒洋洋的应了声,“嗯,说是送回去还给斯蒂芬白。”
“能揍一顿再送回去么?”佐焱看了眼凶狠的瞪着他们的奥菲,越看越觉得这家伙和红蛇那家伙一样欠揍,但是他又打不过红蛇,所以看到这样的奥菲,佐焱大叔起了坏心思了。反正是斯蒂芬家的人,揍一顿有什么要紧的。
黑猫叼着鱼看了眼佐焱,又扭过头看了眼奥菲,猫瞳转向天花板似乎在思考,几秒后看向佐焱,摇头,“不行。”
虽然他也觉得这和红蛇那家伙有点像的家伙很欠揍,但是果然还是落年的话最优先,她说不能伤人,那就不能揍,虽然在捕获他的时候,他已经揍过好几下了。
“真可惜。”佐焱遗憾的摇头,看了奥菲一眼,然后抓起地上的一颗苹果,砰的一下砸在奥菲的脑袋上,气得奥菲银毛炸起。
“魂淡!想要被玩坏吗?!”
“我果然还是想要揍他。”
“……不行。”黑猫抱着鱼干站起身,走过去,抓住几条锁链把奥菲侧拎了起来,“我去送货了。”
“你才是货!你全家都是货!”奥菲气得咬牙切齿,身子直扭,结果惹毛了黑猫,那家伙走到门口的时候故意把他脑袋撞到门边,顿时晕了过去,还好没有斗鸡眼。
早该把他弄晕了。佐焱朝黑猫竖起大拇指,黑猫叼着鱼,步伐依旧优雅轻缓。
时间一点一滴过,太阳落下西山,消失在海平线。
是夜,寂静无声。
柯蒂斯洛医院。
藤一缓缓的睁开双眸,眼中一片茫然,好一会儿脑袋缓缓转动,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打着点滴的手上,然后缓缓的转向漆黑的窗外。
又进医院了……
感觉好没用,不能跑动不能做运动不能太过奔波劳累,甚至连乐器那种会影响情绪的东西都不能碰,除了静静的坐在一边画画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如果连画画都做不到的话,他会是累赘吗?
门外有脚步声走过,护士们有些激动的嘀咕声传来。
“又来了吗?藤一少爷他真可怜,几天就要进一次医院,上天对他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这样优秀……”
“嘘……小声点,我听说藤一少爷的手被刺伤了,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画画了!”
“什么!天……天啊!骗人的吧?!”
“怎么可能骗人,藤一少爷被送过来的时候,我听到天堂夫人的叫声了,说什么藤一少爷那手废了就是废人了,让他死了算了。”
“真过分!怎么可以这样?!”
“确实很过分,不过说来貌似也没错啊,真一少爷是艾比瑞家主,藤一少爷脱离艾比瑞家,身体又不好,除了画画还是画画,不能画画的话,他还能干什么?身体又那么差……”
“呜呜呜……说不定会被大家族当做累赘,没有利用价值就无情的抛弃,不正是那些人……”
“……”
谈话声渐渐走远,藤一看着窗外,深蓝色的眸中一片漆黑。
不能画画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啊……
目光转动,落在床头桌上的一支笔上,深蓝色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它,好一会儿,他伸出右手想要把它拿起来,可是手心绑着厚厚绷带的手怎么可能拿得起来?笔在指尖拿出一段距离后便掉落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莫名的有些发怔,他看着笔在地上滚动了一段距离,然后停下,忽的掀开被子,拔掉手上的针管光着脚走了下去,蹲下身费力的捡起笔,然后在墙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歪歪扭扭的,连直线都画不出。
然而他目光坚定固执,即使手很疼,心脏很疼,也还是蹲在地上不断的画出一条条歪歪扭扭的线,卷缩成一团的身子被窗外的月光拉得老长,显得脆弱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