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那一场蓬莱大战,虽然得到前所未有的胜利,但是于天墉城而言却也无法兴奋起来,陵越师兄带着弟子们返回,因为沿海周边的灾难已经得以解决,虽然陵越很想在原地等着屠苏他们回来,但是掌门召唤他们返回。
踏上天墉城的城门,陵越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就像他对屠苏说的话语一样“我不担心兰生,我担心的是你,你这一次回天墉城找师尊解决问题,真的担心你会和少恭玉石俱焚”
他了解这个师弟,从小就有侠义之心,终因焚寂关系,让他一直把心都封闭着,如今欧阳少恭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屠杀屠苏一族,连周边百姓都难逃一死,他又怎么能去放任他的行为呢。
芙蕖也是一脸的忧愁,三年之约真的能如愿看到他回来吗?为什么心里有着一份不安,总觉得这一次将是别离,当大家走进城门时,大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整个白玉石都是裂痕,周边的一些装饰和树木也都倒塌,就像发生了一场恶战,陵越惊觉不妙,马上跑回正殿,芙顼也是紧随其后。
而紫胤真人和掌门正在交流着什么,当看到他们担心的神情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无需担忧,只是和你师弟大战一场,招你们现在归来,就是想让你现在就接任掌门之位”紫胤真人挥手,让陵越放下心中顾虑。
但是他的这句话,却让陵越心中一震。
屠苏和师尊动手?
这怎么可能,看了看师妹一眼,她也是显然有些不相信,毕竟他们都清楚屠苏最敬重的就是师尊。
正当陵越要脱口而问的时候,天墉城的上空突然出现了扭曲,确切的说整个天都变得阴暗起来,天墉城弟子纷纷拿出剑,立在大殿、外场周围,紫胤真人一惊,莫非屠苏败了?
风越来越大,陵越站立在师弟们最前方,随时迎接这场不知名的战争。
然,三道光束急速闪过,缓缓掉落在他们身前,居然是兰生、襄铃、风广陌三人,紫胤真人、陵越、芙蕖分别用灵气接住他们,使得他们没有硬生生摔在地上。
“兰生?你没事吧?屠苏呢”陵越拉住方兰生,急切的问着。
可是他的表情上已经告诉了他一切,襄铃坐倒在地上,呜呜小声哭了起来,就连风广陌也是不忍地闭上双眼。
“这、这是什么,师兄,掌门你们快看”随着凌川的这一声音,大家都将目光再次聚焦到上空。
空中浮现了一幅奇妙的画面,欧阳少恭和一个大家没见过的女子倒在一起,似乎刚刚没有了生命气息,不远处屠苏躺在风晴雪怀中,状态好不到哪里去,身后的蓬莱也在摇摇欲坠。
“屠苏哥哥!”
“晴雪,你们快离开啊”
“屠苏?你答应过我什么?”
这是谁的声音,已经分不清了,整个天墉城已然被悲伤所笼罩,紫胤真人更是双手一背,终究逃不掉离去的命运。
“苏苏,不要赶我走。我一定要留下来陪着你。苏苏”风晴雪的这一声声,拉回了所有人的注目,似乎她能唤醒即将死去的屠苏。
屠苏依然靠在他的怀中,气息已经变得很慢了,可还是艰难道“不行,我不可以让你有事”说着,手中的烛影之麟闪闪发光,随后一条黑色大龙向他这边飞来。
躺在龙身的屠苏好奇的问着“悭钰,我们这是要准备去哪?”
“去不周山,过几日就是唔之最后的期限了”
“这样也算是完成了你和太子长琴的心愿了”
战龙悭钰眨眨眼,似有泪水闪过,于他的内心也是不好受的,太子长琴最后的仙灵也即将要散去。
“苏苏,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要你死,苏苏好不好”晴雪早就已成泪人,拉着他的手,不愿承受这份别离。
“……我的魂魄……快要散了…化作……荒魂之后……希望……在你身边……多留一会儿……哪怕只是……片刻……也好……”屠苏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深情的看着晴雪。
这个女孩从小就喜欢他,虽然自己曾经失去儿时的记忆,她还是不离不弃一直跟在他身后,即使遇到危难时,晴雪也没有离开,这一次他回到天墉城解开封印,她更是步步不离,对他们而言这短暂的十天,是他们最美好的时光。
“……苏苏……”晴雪感知到他体内的仙灵已经在逐步散去,可她这个灵女,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爱人在她面前一点点逝去。
“…………韩云溪……太子长琴……焚寂……百里屠苏…………这一生……不知作为谁而活……不过……不管是谁……到这一刻…………虽有……遗憾……并无……后悔…………”看着她的泪,看着她的容颜,屠苏伸出手,想再次抚摸她,然而终究还是没有了力气,面带着笑容,整个人就像雪花碎片般,缓缓散去。
随着屠苏的离去,天空回复到了正常,只是在天墉城却下起了难得一见的大雪,晴雪慢慢落在地上,神情焕然,伸出手想要抓住屠苏唯一留下的气息,却什么都没有了。
天墉城前所未有的悲伤一触即发,一些弟子默默低下头,芙蕖哭倒在陵越怀里,三年之约终究他没有信守承若,他和晴雪还没有好好相聚,好好在一起,他就这样离开了。
方兰生安抚着襄铃,风广陌走到晴雪身旁,扶起她,低语着“晴雪,别难过了,我知道你接受不了。”
可是对他而言,又能接受吗?
自从得知屠苏是报着同归于尽的状态前往蓬莱,他就一直担忧着最不好的一刻不要发生,当他看到他用尽最后一丝焚寂之力倒在地上时,风广陌从心里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
这个身负焚寂之力的少年,这个被同门师弟们当成怪物的少年,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早已震住他的心,难怪妹妹会钟情于他,真是难得的侠义之举,怎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什么叫太子长琴?晴雪你们到底瞒了我们多少事情”一向沉稳的陵越突然抓住她的身体,质问着。
他无法相信师弟就这样离去。
甚至连尸身都无法遗留在人间,记得他们在离别前夕,他说过会好好回来,他还说执剑长老的位置为他留,如今看着师弟在他面前变成砂砾、灰尘,他没有办法接受。
晴雪强忍内心伤悲,慢慢转过身,面对着这些困惑中的天墉城弟子,手中捧着焚寂剑,只见她先把焚寂放在风广陌手中,低声着“要知道苏苏和太子长琴的关系,就要知道焚寂的来历。当年太子长琴私放上古战龙悭钰,被废凤来之身,贬为凡人,却要尝尽生生世世的孤苦,长琴眷瑶山不愿离去,后被狩剑师所补,引发三千怒气打造出焚寂剑,然长琴不甘成为剑灵,一半仙灵挣脱而出,一半仙灵继续封印在焚寂剑中”
随着晴雪的讲诉,陵越似乎一下清楚了什么,打断了她的话。
“屠苏就是另一半仙灵,他和少恭是一灵双生”
晴雪低头默认,在场的人也都恍然大悟,难怪欧阳少恭非要夺取焚寂剑,目的就是为了要出自己另一半灵。
之后的事情晴雪无需在多说,大家已然明白了,封印解除对屠苏意味着什么,凡人是无法承受上古仙人的全部力量,人仙合一后最终也会是灰飞烟灭,并再无轮回。
就在这时,天空发出一道道耀眼光芒,让大家的眼睛不得不闭上。
赤黄的金光散去后,女娲大神的头像浮现在他们面前。
“女娲大神,苏苏他。”晴雪半跪在地上,泪水又一次冲刷下来,心中的伤悲怎样都掩饰不住。
“。其实你也不必太伤悲,刚刚天界颁布了一道新的指令,百里屠苏作为太子长琴的真正托生凡人,拯救了沿海城镇里所有的人,也算是将功补过。他还会在轮回,只是他将不会记得前世种种”女娲大神从见到屠苏第一眼,也是被他的气魄和心声所震撼。
这样的人如今有着不能轮回的悲惨结局,她也是心中不忍,请求天界再给太子长琴一次重生机会,也让他们这对有情人能终成眷属。
虽然重生后的屠苏会有着相同容颜,但是风晴雪这个人却已然会忘记,但是这也是他们的爱情必经途径。
随着女娲大神的这一句话,大家的神情不在伤悲,不管等多久,终然听到他还会重生的消息,紫胤真人也是难得一笑。
“我什么时候能再见他”晴雪迫切想要知道。
“三年。不过,你要懂得,屠苏将不再是百里屠屠苏,而是太子长琴的真身。一个上古仙人,还会爱上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