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前夕,班里定了时间要照毕业合照,那几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和小哥的肠胃都不好,他泄个不停,我却拉不出来。
肠胃不好整个人都没精神,小哥躺在宿舍,我自告奋勇去校医院给他拿药,小哥很是感动,浑身无力还不忘交代:“听说泻停锋那个牌子不错,记得拿点。”
我带着一肚子的存货去到校医室,拿出估计是最后一次使用的学校免费医疗证递进窗口里。
“哪里不舒服?”
“拉不出来,请给我开点泻药。”
头烫得跟方便面一样的胖医生看我一眼,给我丢来一袋果导片:“一天三次,一次一片,效果不明显再加一片,别吃太多,会腹泻不止。”
我点点头,又说:“请给我再开点止泻药,要泻停锋这个牌子的。”
胖医生愣了半秒,耐着性子跟我解释:“我只是说可能会腹泻,你看有苗头就不要再吃果导片就行了,不用特地服用止泻药的。”
我又点点头,说:“我明白了,请给我再开点泻药,要泻停锋的。”
胖医生皱着眉看看我的学生证又看看我:“你到底是想拉还是不想拉?”
解释半天,我终于一手拿着泻药,一手拿着止泻药,走出了校医院。五六月份,太阳已经很毒了,我站在小哥楼下等他,小哥住六楼,一楼里全是光着膀子进进出出的男生,我不好意思站在宿舍楼道里,只好站在外面晒太阳。不过一两分钟,已经汗如雨下,不知道以前小哥在我楼下等着磨蹭的我时,是如何做到从不埋怨的。
吃了药我俩的身体状况都好了些,但心里的病依旧好不起来,每天都装得开开心心的,化了淡妝穿上学士服,我俩照了一张合照,那天本来是要照毕业照的,但重要的老师没来全,毕业照改到了第二天下午两点钟。
第二天解小哥要去新东方报名,我们学校所在的小地方根本没有新东方这种高级玩意儿,他只能到离我们这里一个多小时车程的邻市去报名。
小哥跟我说:“明天我自己去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回來,怕赶不上照毕业照。”
我淡淡看着天上的白云:“你如果不在,我自己一个人照毕业照又有什么意思呢?”
小哥沉默半秒:“可你晕车啊,来回要三个小时呢。”
“别说三个小时,三十个小时我也去。”
小哥紧紧拉着我的手,没再说话。
第二天一早,我怕他自己走了,早早站在他宿舍楼下等,他拗不过我,买了两张车票。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吐了四次,黄疸水都出来了。小哥不停的给我拍背,语气略带责怪:“都叫你不来了,坐不了车还折腾自己。”
我抹掉眼角上因呕吐溢出来的泪,有气无力:“就那么几天了,以后想要折腾也没机会了。”
小哥的手僵在半空,脸看出窗外,这些天,我们都很小心的没有触及离别的话题,他怕我伤心,我怕他难过,就算是哭,我也是悄悄的,在他看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