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等了半天,看我空手下来。
“东西呢?”
“没了。”
小哥吃了一惊,我说:“我不想卖了,都寄回家,留个念想。”
小哥愣了一下,点点头,然后拉上我说:“走,今天去吃顿好的。”
每次一难过,我俩就去吃好的,当时虽然很痛快,但其实后面才知道,这是一种很傻的作法。吃东西的时候,我们总是难以控制的把当时难过的感觉融入到菜里,让那些原本好吃的东西,以后再吃,回忆里全都染上了难过的味道,以后,怕也是不想再吃了。所谓的吃一道少一道,说的就是这种吧。
毕业的学生基本都走了,没毕业的学弟学妹基本都在准备考试,平时火爆异常的小四川门可罗雀,显得冷冷清清。
小四川是我们学校附近一家专做四川菜的连锁饭馆,以做出香辣浓烈的四川菜闻名,我独爱他们家的麻婆豆腐,鲜香麻辣,趁热就着白米饭,我能连吃两碗。
小哥知道我好这一口,在分别之前,领着我再去大吃一顿。
点菜的服务员一脸怪异的看着我们,再次确认:“你们点的是四盘麻婆豆腐?同一个菜?四份?”
小哥点点头:“一个一个上,不要让它凉了。”
我爱吃辣的,还要热着吃,为此他没少跟我唠叨:你这样是要长痔疮的。我不以为然,照吃不误。
我们每次吃小四川都尽兴而归,但这次,我觉得他们搞砸了我最爱的麻婆豆腐,又咸又凉还不辣,这菜要怎么吃嘛,太欺负人了。
小哥尝了两口安慰我:“挺好的,以后不要吃太辣太热的东西了,痔疮长了就很难治愈了……”
菜难吃加上小哥唠唠叨叨的说痔疮,我一口饭都吃不下去,我俩结完账后,又饿着肚子走在路上。街道清冷应景着迷茫伤感,我又气又饿眼泪汪汪,小哥在一旁哄道:“别哭了,一会给你买更好吃的!”
我哭得更凶:“不吃!”
小哥叹了口气:“你这样我怎能安心的让你离开?”
不安心又怎样?还不是要离开?
回到学校,小哥拉着我去吃三灶一进门左拐的那家排骨米线,这家的味道我最爱,估计以后也再吃不到了。
小哥给我多加了份排骨,又把我最爱的辣子加得足足的,才把那一大碗捧了过来:“赶紧趁热吃。”
我边吃边流泪,小哥给我递了张纸巾,自己眼圈也红了。
我吸着鼻子看他:“你哭什么?”
他搓了搓眼看我:“你哭什么?”
我狠狠白他一眼:“你丫给我放了这么多辣椒,我能不哭吗?”
吃完溜溜达达的出来,小哥说现在太阳毒,你先回宿舍休息一下吧,晚点我再找你。
我无精打采的回了宿舍,一路上都是拖着行李箱告别的同学,推开宿舍门,看到满地狼藉,大家都走了,相处四年,没有一句离别的话,就这样匆匆分开了,我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直忍着的泪,忽然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