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佑源静默许久,才闷闷的开口,“娘,我还不想娶亲。”
颜若倾忽而笑了,眉目慈善,“傻孩子,怎么不想娶亲了,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娘亲指望着抱孙子呢。”
心里不禁自己都感觉恶寒,抱孙子?妈蛋,她才十五岁啊,十五岁就要抱孙子,那等她到三十岁不是要做外祖母了。
可是如今时不我待,压下心底的惊恐和恶寒,只能当贤惠的娘亲。
“我,我还小。”龙佑源面色涨红,垂着眼睛结结巴巴道。
颜若倾用余光瞥了眼一旁的颜若曦,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在小腹前,十指不停的扭绞着,泄露里心底的挣扎。
颜若倾悠悠的抽回视线,轻轻的笑道,“嗯,成亲可是大事,也不是一时半会的,过些时日,还得挑选着呢,这段时间你就好生养着,到时候有了好姑娘的画像,我就就拿来给你过目。”
“……”龙佑源抬眼望着喜上眉梢的颜若倾,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好无力,心口一阵阵的收缩,余光瞥了眼沉默不语的颜若曦,心口忽的疼痛起来。
同一时间,向湖烟舍,侍卫尽职的伫立门口,仿佛雕像一般严阵以待,间萧然大步踏阶而来,恭敬的弯腰,“萧统领。”
“嗯。”萧然气势凛然的挥了挥手,侍卫直腰站立,又恢复了严谨的态度。
刘杰在书房内,听见门口的声响,同一时间开了门,一脸喜色的看向萧然,“萧统领回来了?身子可好!”
“一切都好。”萧然言简意赅的看了他一眼,眸光扫向屋里,眉眼间带着几分急切,“堡主可在?”
刘杰自会察言观色,点了点头,有点为难的看了眼萧然的脸色,附耳低声道,“在呢,在里殿呢。”
萧然点了点头,神色却愈发的凝重,看了眼刘杰,回了一句,“主母回来了。”
刘杰微微一怔,萧然已经错过身子,大踏步的进了书房,刘杰赶紧关上了门,并立在萧然身侧,低语道,“主母会不会……”
萧然侧头瞥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为了这事找堡主的。”
之前在翰月国的时候,听闻龙珏带着沁雅回龙堡,显得忧心忡忡,绡娘问他原因。他将龙珏和沁雅的事告诉了她,绡娘整个人都惊呆了,随后立马让人准备了马车说必须回龙堡
萧然本来只是有点担心,但见绡娘风风火火的样子,不明所以,绡娘告诉她,若颜若倾在龙堡见到绡娘,肯定是一场恶战,所以他不顾身上尚未康复的伤势,日夜兼程的赶回来了。
“你是不是觉得应该让堡主把沁雅姑娘移出龙堡?”刘杰问道。
萧然看着愁容满面的刘杰,心里打了个突,“你也这么觉得?”
刘杰瞟了眼萧然,默默转开视线,吹头无奈道,“我早就和堡主说过,可是堡主不同意。”
萧然眉峰蹙了起来,神色沉凝的瞥了眼珠帘后,心里有点揣揣不安,绡娘说,别看主母对待后院女子其乐融融的,但这个沁雅姑娘,她绝对容不得。
萧然和刘杰是不能进到珠帘后的,向湖烟舍虽说是书房,可后面是寝殿,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珠帘后是一张玲珑美女仕图琉璃屏风,绕过屏风是古色古色,布置的精美奢华的寝殿,一应俱全。
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四周石壁全用锦缎遮住,就连室顶也用绣花毛毡隔起,既温暖又温馨。陈设之物也都是少女闺房所用,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锦被绣衾,帘钩上还挂着小小的香囊,散着淡淡的幽香。
沁雅静静的躺在床榻上,一只手透过粉色帐幔搁在床沿上,虚弱莹白的脸,仿若一朵被雨打娇弱的花儿,惹人怜惜。
他轻轻眨动着眼睛,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眼底酝着雾霾朦朦的水色,眉眼的温柔恬静像一汪池水弥漫开来,静静的注视在坐在床榻上沉默不语的龙珏。
龙珏神色漠然平静,但尽管如此,沁雅的心里就像填满了蜜一样,只要在他的身边,哪怕默默的看着他,她也甘之如饴。
沁雅的含情脉脉的目光,龙珏似早已习惯,他抬眼看了她一眼,便转眸看向苍漠。
苍漠坐在床榻边的景凳上悬丝诊脉,眉眼平静的对上龙珏投来的视线,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丝线,“一切安好。”
龙珏点了点头,苍漠看了眼沁雅,慢慢的起身,疏离而客气,道,“姑娘不必担心,生命无虞,只要好好调养便可。”
沁雅侧首看向苍漠,温婉一笑,眼里划过感激之色,“谢谢。”
苍漠回应沁雅的笑意只是单纯的朝她点了点头,并未言语,起身离开前,淡淡瞥了眼龙珏,转身离去。
刚回龙堡那夜,沁雅命悬一线,这两日用尽了各种草药续着,终究是度过危险了。
苍漠心底微微叹息,当初主母人工养殖的这些草药是为了保龙佑源,如今没想到却用到了沁雅身上,这事真是让他——心慌!!
苍漠离开后,龙珏扶着沁雅起身,让她靠着床榻,转身端起案几上的汤药递给她。
“你身子恢复的不错,我这两日挑几个丫头过来伺候你。”
“为什么?我这样很好,不需要劳师动众的。”沁雅喝药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向龙珏,眼里闪过疑惑,唇畔扬起清丽甜美的笑容,道,“向湖烟舍不是不让人踏足的么?我怎么能让你破了规矩呢。”
“嗯,我帮你重新安排了寝殿,你也不能一直住在这里,偶尔也要出去走走。”龙珏望着她,神色漠然。
沁雅的笑容微微一僵,眉眼间闪过焦虑,“珏,你要赶我是不是,你不要了我吗?”她急切的一把握住了龙珏手,眼里漫过惊恐,身子带着轻颤。
“我不是赶你走,只是你总归要出去走走的,住在这里也不方便。”龙珏自然的抽离她的掌心,双手提着锦被往她身上盖了盖,动作极为自然,避开了刻意抽离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