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如果两年前，我没有做那个决定，你有可能选择我吗？
她摇头，说了一句话。
我没有听清楚。
是不可能，还是不知道？我问。
不知道……
这一次，我听清楚了。
一个让人亦喜亦悲的答案。
喜的是，可能她曾为我而动摇和心动过。
悲的是，我并没能够抓住这个可能。
两年多以前，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会是怎样？
*
那天的天气很阴沉。
面对工作和交际的压力，我焦躁不安，然后电脑坏了。
我在想，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
所以我决定去找她。
我没有想到，命运安排的并不是我与她的相逢，而是诀别。
我给她打电话，她并没有接。
于是我直接坐上了去她那里的车，想找她一起唱K。
但她在半路上回信息给我，说她昨夜和朋友通宵唱K了，现在要睡觉。
我不想再打电话打扰她，却也不想回去。
于是在街上徘徊，希望晚些叫她出来一起吃宵夜，聊聊天。
只是聊聊天而已。
但命运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当我在街上四处徘徊直到夜晚，去到她家楼下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走出来，在买东西吃。
我想，真是巧合，这大概是缘分吧？
当我心中暗自欣喜，走到她面前，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时候。
她看到了我！
并没有惊喜。
反而是惊吓。
当时我并不明白她为什么是这个表情，那让我很伤心。
她让我回去，我不明所以，只是希望能与她聊聊。
但她还是在那条昏暗的小巷里让我离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与她一起唱K的，不仅仅有她的朋友，还有她的他。
而他，当时就在她和朋友一起合租的屋子里。
我也才明白，为什么她看到我时，会是惊吓的表情。
*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并不清楚。
他与她的故事，比我与她的故事要更长一些。
她经常对我说，为什么我出现的那么晚，如果我出现的早一些，也许就不一样了。
我无法回答她。
是命运吗？
其实我并不相信命运。
但命运如果存在，它对我和她一定很残忍。
*
曾经有人问我和她的关系。
我说，如果说的好听的话，叫做守候，哪怕她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仍然希望能够为她排忧解困。说的难听的话，叫做纠缠，哪怕知道她已有归宿，仍然希望能够找到机会，将她留在身边。
我想我并不是一个好人，哪怕嘴上对她说的再好听，内心深处依然对与她在一起充满渴望。
每当我这么对她说的时候，她总会说，她也很坏。
因为他远在它方，所以贪恋我的温暖、体贴与理解。
我想我们其实一样，都起了贪念。
许多人，何尝不是如此？
*
那天晚上我回去后，在便利店买了一瓶朗姆酒。
青柠味的。
我想借酒浇愁，却如古人所言，愁上加愁。
我给她写了一封信，道述了这一天所发生的一切。
后来的几天，她都没有再理我。
直到我再找她，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才告诉我那晚的真相。
我忽然明白了。
此后，我半年没有联系她。
这半年里，我一直在等她的消息。但除了国庆有过一段因为我的幼稚而不了了之的对话之外，便再无音讯。
*
半年后，她生日的那天。
本来要加班的我请了假，坐着拥挤的公车和地铁到她居住的地方。
我独自游走在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一路上我在想，我会不会偶然遇到她呢？
我看到了很多和她相似的身影，就像在后来的两年间，我在街上总是能看到与她相似的身影一样。
每每驻足观望，然后发现那都是错觉。
*
我买了一个小蛋糕，想着，若是能在街上遇到她，就把蛋糕送给她。
但一直到我走到她家的十字路口，我都没能完成这个愿望。
我在那里来回踱步，我知道，只要我拿起电话，打给她，心软的她，或许会让我们的羁绊继续下去。
但我没有这么做。
这些年里，每次我与她发生矛盾，都是我在尽力维持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很希望她能挽留我，希望她依然贪恋我。
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也许她已想明白，这贪恋终究被命运作弄了。
我终究是来晚了。
我收起电话，离开了巷口。
回家之后，我给她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似乎很长，却又很短。
就像岁月一样。
而我与她的岁月，也就此被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