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军的骑兵再次包围轿子队的时候,首长的脸色变了。谁都知道,你可以表面上冒充日军,可是男扮女装或者女扮男装却不好扮,弄不好,露了馅,就麻烦了。这不,中佐所看到的那张女人脸庞,说明轿子里坐着个大姑娘,真真切切,这可不是男人装扮的。
这也难怪首长先紧张起来。他知道,自己人充其量也就是杜师长率领的一个连,一百来号人而已,可是面前的鬼子骑兵队,足有五六百人。即便杜师长的战士再厉害,也斗不过有备而来的鬼子骑兵大队。看起来,这回儿算是死定了。
首长的担虑很快就要变成一场大屠杀了。装扮鬼子兵的八路军战士个个都感觉到呼吸停止了,全身的血液齐刷刷的涌上了脑袋。握着枪的手,都沁出汗来。甚至有人都想拉响怀里的手榴弹,与近在咫尺的鬼子骑兵,来他个硝烟肉飞!
当中佐骑马朝田雨坐的轿子逼近时,唯有一个人没有慌张。他就是杜羽山,我们八路军的师长。杜师长明明知道,祸福只在一瞬间,只要中佐确认田雨是女八路,他一个轻微的举动,就能让鬼子的骑兵队,上演一场大开杀戒的悲剧。
杜师长也没辙了,他所能做到的,无非就是听从命运的召唤了。这会儿,也顾不上啥首长不首长的。尽管他奉命护送的首长可是八路军的大人物,可眼下,连自己和兄弟的命都难保,就算是护送的是皇帝,也只能跟着一块倒霉啦。好在见阎王前,还能够目睹首长几乎绝望的神情,在心里讥笑道;操他娘,软卵!
让杜师长心宽的还有一点,就是自己上西天,还能拉个垫背的,比如说眼前的板恒旅团长,因为他的肥肉比自己的多,军刀一闪,肥脑袋冲上云霄之际,肥硕的身体暂时能够抵挡一阵枪林弹雨。杜师长算计板恒能阻挡多少枪弹的时候,中佐已经把军刀伸向了轿子里的田雨。
田雨脸色苍白,杏眼圆瞪,一只手本能的护着胸部,一只手紧握着驳壳枪,这可是保险打开的,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手指紧扣着扳机,只要禽兽般的鬼子,敢动自己一根毫毛,她会毫不犹豫的将弹夹里的子弹全部打出去。
中佐的军刀,轻轻跳开了田雨的衣襟,露出蓬勃的乳房。同时,也露出了一支闪着黝黑亮色的枪口,中佐倒吸一口气,他看见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紧抿的嘴唇,听到的是带着女性特有的急促呼吸声。他环视周围,似乎看见无数闪着黝黑的枪口,对着自己,随时都会喷射出火焰般的子弹来。
中佐收起军刀,盯着轿子里的女人,半响都没有吭声。倒是耳边如雷般的响起一个声音;“八嘎,那是我的花姑娘,你的开路开路的有!”中佐转过头,原来是板恒说话了,他几乎是暴躁地冲中佐嚷道;“你的听明白没有?”
中佐似乎从板恒凶狠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种咄咄逼人的威严,长期的军人生涯,让他嗅出这是来自高级军官的威严,他屈服了。马上举起军刀,朝他的骑兵做了一个出发的命令。日军骑兵大队迅速整队,以三纵队型,卷起滚滚尘烟,朝轿子队伍的相反方向疾驰而去。
杜师长松了一口气,也放松了绷紧系在板恒身上的手榴弹的拉绳。他没有料到,在关键时刻,板恒会解围。大概他看出了同归于尽的危险,才这样做的。狡猾的狐狸,保住了性命,才能有办法挣脱出八路军的手掌,这就是日本人的狡诈。
田雨系好衣襟,将驳壳枪的保险关上。刚才的情景,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轿子队伍,又开始缓缓行进了。逃脱死神的危险,八路军战士如释重负,驱赶着裸体的日军俘虏,加快步伐。他们可不想再遇上日军的骑兵了。
当队伍行进到山区的一个村落时,蜿蜒的盘山道上,有一群老百姓围聚在半道上,默默的望着轿子队伍缓缓而来。只有媳妇们见到抬轿子的裸体鬼子,羞愧的捂住脸,撒丫子就四散跑了。只有那些男人们带着愤恨的目光,盯着队伍的到来。
杜师长闹不明白老百姓为何聚在那里。往常,乡亲们老远见了鬼子,早就闻风而逃了。今天的情形有点反常,妇女们还没等队伍接近就跑了,老少爷们留了下来,莫非他们不怕鬼子,不怕死?真怪了,也许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