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乱初定
阴冲自从那次南安城下受了重伤之后,便是一直在南安城中修养,伤好一些,听说征调金城,枹罕二城兵士入姑臧,天生的直觉告诉他,有仗要打。
“可是,我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你一步啊!”
阴冲笑着说,脸上的疤痕还是可以看见,在阴冲俊秀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痕迹,只是阴冲毫不介意,看张定望着自己的脸,笑笑。
“怎么样,这道南安城给我的特殊纪念如何?”
“阴兄弟当日真是神勇啊!”
疤痕从阴冲的左耳一直延到了嘴唇处,即使是在南安城,阴冲接受的也是凉州数一数二的军医的医治,只是如此医治尚且如此,可想当日的伤势有多么的严重了。
“你小子,少吹捧我,现在整个姑臧城,谁人不知你张定的名声啊!”
“什么?”
张定一惊,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名人了?
“你还在此掩饰?现在,大家都知道张家出了个百年难得一见的英雄少年,先是替父报仇,跟着陈珍陈大人击退了入侵的匈奴蛮子,又是献计献策,帮助世子讨平了西平郡的不臣羌蛮,而且关键时刻的带兵冲锋,拯救了全军,眼下,你张定兄弟才是州中最受欢迎的人啊!”
阴冲虽然是笑着说这些,但是张定还是感觉到这位好友心情上的抑郁,如果不是南安城下的伤势如此之重,自己带领的亲卫损失惨重的话,以他的性格和能力,一定能够在南征之战中大发异彩,只是最后却是被派驻在姑臧城中,心中郁闷也是难以忍受。
“原本几位参军和长史大人们还要治我领兵冒进,损失惨重的罪名,还好是陈珍陈大人替我顶了下来,只是,这军中职务,眼下便是没有了。”
阴冲笑着,对于一个从小习武的世家子弟来说,没有什么比剥夺他从军杀敌更能打击他的自信心了,只是张定看着阴冲的神情,放佛再说一件和自己不想关的事。
“那阴兄弟现在是在?”
张定一愣,若是不在军中任职,只是这些兵士从何而来?
“少主人!既然是少主人的朋友,都是误会,误会,请阴公子屋里坐吧!”
“对啊!”
张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是在和人家在寒风中的屋外说着话,全然忘了这就是在自家屋外,当下赔罪,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倒不必了,眼下还真不是进府上喝酒的时候,今天城中都乱成这个样子了,我是再好的酒水也喝不进去,我这便还是要带人去往别处,惩处那些乱民的,下次再见!”
阴冲转身就要走,张定看着无奈,转眼想了想,低头吩咐管家几声,随后抓住了阴冲的缰绳。
“既然这么长时间未见了,那不如我们兄弟一起去荡平城中乱民,如何?”
张定翻身骑上战马,等着老管家一路小跑的抱着自己的战甲从屋内走过来,笑着看着阴冲。
“哈哈!好,我也是想要看看,张兄这么长时间了,骑术可有什么进步没有!”
张定在管家的帮助下系好铠甲,还没来得及戴上头盔,阴冲便是一个鞭子,战马吃痛,张开四蹄飞奔而去。
“张兄,看你能不能追上我啊!”
“好,我这便是来了!”
张定也不戴头盔,双腿夹紧战马,也是紧跟而去。对着发愣的管家甩下一句话
“告诉母亲,我之后再回家!让她不要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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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还是跪在叔叔的床榻前,一动也不动,国公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何时能够苏醒,府中的长史,参军们几乎都到齐了,只是谁也不敢上前去报告城中眼下大乱的事情。
“张定呐!张定在哪里!”
马岌突然想起了已经很长时间没看到张定,急的大喊起来,陈珍赶紧上前,把张定先行回家探望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怎么能行!身为世子亲随,竟然在如此时刻不跟随世子在府中分忧,也不带兵去讨平叛党,竟然先行回家了!这样的亲随!还配吗!”
“是啊,眼下城中大乱,竟然不顾这些,自行先回家了,是在过分!”
索孚也是在一旁跟着腔,
“诸位大人,张定只是一个随从而已,并无官职在身上,诸位大人都是凉州的股肱之臣,应该先是诸位大人们想出办法来应对眼下危局,而不是在这里指责一个随从啊!何况,张定回家,是我答应的,有何问题,找我陈某人便是了!”
陈珍和几位大人争吵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还在守候的世子听到了什么,站起身来,缓缓走了过来。
“你们说!城中出了什么大事!”
世子的眼神愤怒的要杀人,州中的几位重臣们竟然没人有胆量告知实情。
“卢鸿,你说!出了什么事!张定呐!”
“张公子,他先行回家探望母亲了,城中,城中。”
卢鸿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张骏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大喊
“城中出了什么事!快说!说啊!”
“城中,城中骚动了,民众都在疯狂的抢粮食,到处,到处都在抢劫,抢劫!”
卢鸿几乎被吓哭了,自己从未见过世子如此凶恶的神情过。
“那你们还在这里呆着做什么!出去,都出去!谁敢造反,谁敢抢劫,按律,按律论处!都去啊,都去啊!去把那些乱民抓起来!抓起来!去啊!”
世子的锁子甲自从进屋之后一直没能脱下,此时感到这身宝贵的铠甲竟然也是如此的沉重,连着十几日的奔波和疲惫,一股怒气在心头久久不能释怀,只是视线越来越模糊,往前走了几步,重重的摔倒了。
“世子!世子!”
内室如同炸了锅,诸位大臣们纷纷上前把世子围住,陈珍一把拉过卢鸿,将他从骚动的人群中拽了出来。
“此次世子带回来多少人马?”
“只有十几名亲卫,别无他人!”
“你,去,带着这些人,全副武装,立刻上街,眼下北城都已经有了守军弹压,问题不大,你立刻带着这些亲卫们,上街,记住,只杀主恶,其余不管,看到又谁带头闹事的,格杀勿论,其余人等,统统放过。”
“大人,若是抢粮,背粮之人将粮食带走呐?”
卢鸿问道。
“记住,只杀带头之人,其余不管!快去!”
陈珍重重的拍了一下卢鸿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