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造大舟,靡费百金,非大江不能载。时或讥之。王将军事后,众始知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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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射箭书的猎户倒是找到了,那人说是一个邋遢的小女孩,自称亲人在城外军中。
他把箭射入阵中,反正也不需要准头,倒是容易得很。至于小女孩,他只知道她向城南方向去了。
眼下兵已入城,自己三人故意乘牛车走街串巷,却始终无人来相见。
他们心中不安,也知道事关重大,便把那猎户软禁了,每日好酒好菜伺候着。那猎户没有家眷,乐得自在。
一番推敲下,三人只得接受了一个比较坏的可能性:人牙子。
所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小绍对这些牙行就没什么客气了。三人借口整治乱党余孽,将几个大牙行的老板叫去榨干消息和油水,就活活打杀了。
一时间城中富户人人自危,送了不少礼物过来。
加上之前从孙弼手里搜刮的一批,竟有二十多万两。祖逖看小绍眼红的样子,自作主张给了他两万的零花钱,剩下的两人二一添作五分了。除去犒赏三军,两人各分了十万两。
战乱之下,北方或籍贯不明的奴隶有五万多。好在符合年龄性别的不过三千人,剔除体貌不符的,只有两百多人。三人与亲信暗访之下,终于找到了。
城南一座小院子里,传来一阵少女的喝骂声:“你这个贱婢,竟敢勾引钟公子,给我狠狠地打。”
几人借口窝藏余孽,将门前仆妇全制住,闯进门来。听得后院传来喝骂声。俱都加快脚步。
那少女不意有人闯进闺房,尖叫一声。没等她张口赶人,祖逖周莛两个便将动手打人的那个“容嬷嬷”撂倒了——地上那个荆钗布裙的,不就是他们日夜寻找的贵人么。
小绍盯着眼前和小槐一般年纪的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孩眼神本是灰暗的,打量了三人衣冠,总算恢复了些神采:“司马汶。”
那少女犹不知大祸临头,又骂道:“贱人,原来你不是哑巴?你们是什么人,给我滚出去!”
祖逖和周莛相视一笑:自己一身衣服都够买十个这样的院子了。没眼力到这种地步,真是可笑。
祖逖向小绍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小绍却先拿手遮住司马汶的眼睛。
司马汶这些年不知过的是什么日子,拉住小绍的衣摆,只顾小鹿似的颤抖。
小绍思考片刻,摇了摇头:“杀了固然痛快,但我怕姐姐做噩梦。打断双腿,卖给人牙子吧。”
他怜惜的看着司马汶裸露的伤口,眼神中透出一丝杀气。周莛忽然意识到,他说的“姐姐”并不是指年龄!
“你敢,钟公子不会放过你的!”那少女竟隐隐觉得这不是戏言,吵闹起来。
钟公子?哪怕钟士季再世,也不过是战战兢兢的一条狗!
小绍怒极反笑,拍拍司马汶的背:“那个钟公子是谁?”
“钟公子是……”
乌鸦好吵啊。“掌嘴。”
周莛二话不说,上前赏了她俩耳光。打得她七荤八素的,连哭都忘了。
司马汶才缓过气来,低声说:“我不认识。”
“哈哈哈哈。”这个笑话对少女来说并不好笑,但小绍却醒悟过来。人踩死蚂蚁,何必动怒呢。
“着人监视,若有人来,只要是与此恶女关系好的,都照我刚才说的做。”
身后的事再与自己无关,小绍拉起司马汶,四人回到太守府。
司马汶沾床便哭,小绍鞍前马后的伺候了半个时辰,才让她睡下:没办法,这帐中知晓皇家规矩的就他一个。还好有仆妇打下手,也不必事事亲力亲为。
第二天,小绍正在中庭练拳,听到一声清脆的“小绍侄儿。”
他一个马步没扎稳。回头,就是一张疲惫但清秀的小脸,冲他笑着。
“汶……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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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公主先封清河,洛阳之乱,为人所略,传卖吴兴钱温。温以送女,女遇主甚酷。元帝镇建邺,主诣县自言。元帝诛温及女,改封临海,宗正曹统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