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刘琨兵败,投幽州段氏。祖逖闻而叹曰:“慕容、宇文、段部自相攻伐。其内不靖,何有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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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他瞒着众人,连小绍也蒙在鼓里。
他将手中的羊皮血书攥紧:终究是来迟了么?
十一月中,他收到故友来信,因此匆忙准备渡江。
他密令亲信殷乂领十万两和一千人先行渡江。
殷乂渡江后,又招募了五千健儿,操练了一个月,便奇袭直取壶关,扫清了王弥残党。
两人合兵一处,他不敢耽搁,向北派出斥候。
“匈奴兵,李字旗。”他将宝剑在地图上一推,代表李曜的骨牌向南越过“襄垣”,并推倒了代表张倚的骨牌。
“还有张字旗。”殷乂将张倚重新立起。
“四万加一万,我们现在还有十五万两,有点勉强啊。”
祖逖在淮阴留了二十万两,十万用于招兵买马,十万用于开炉冶铁。这二十万两要转化成战力,至少还需要三到六个月。十五万两,可以招募一万五千的精兵。
加上七千多府兵,未必拿不下四万疲惫的匈奴兵。但张倚这个废物居然投降了,这就凭空多了一万熟悉地形的敌人。
“将军,我们致信刘司空,让他从阳曲发兵,断敌粮道,贼酋必败!”
“不行,我虽然来救援越石,但我俩理念不同。如果与他合兵,琅琊王父子马上会抛弃我们。戴渊老贼甚至会反手吞掉我在江东的经营。”祖逖南渡,是因为他对转战多年,对晋室的争权夺利,已经失望透顶。他也不认为一个无力和戎,又吝啬财物的朝廷,能够支撑起一场逐鹿中原的大战。
他举起三根手指:“三个月,一击必中。成与不成,我们回头继续攻略豫州。”
祖逖想了想:“哪怕我死了,你们奉士少为主,继续执行我的方略。”
情况还没有那么严重。这次北渡,除了钱财,因为轻便,还带了三万本西泠印社的书。这五万册书作价十五万,预先从下期分红中扣除。如果顺利的话,四万七千对五万,未必没有一搏之机。
襄垣在太行东麓,原本西门防备松懈。如果早知道张倚投降,要打的是攻城战而非救援战。一万人从山路奇袭襄垣,破坏城防后再转入壶关,就能够彻底把握住战场的主动。
可惜为了避免引起琅琊王不满,祖逖不能主动联系刘琨,竟然栽在张倚的轻佻行为上。
此时襄垣也派来斥候,虽然自己严防死守,但行踪已暴露,再打伏击战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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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六翮飘飖私自怜,一离京洛十馀年。
丈夫贫践应未足,今日相逢无酒钱。